陈元听了她的话很是激动“岐王为何派你来”
“岐王听闻雒州城主好色贪婪,压榨百姓,便派我前来调查”苏长念悄悄看向陈元,他的眼睛经常充血而且混浊,老人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象树皮一样粗糙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
陈元听了她的话深深地叹了口气,让人感觉到他内心的疲惫和无奈。
他背对着苏长念,从一旁的暗格中拿出一个本子交给她,是李戈两年前的财务账本“这账本是两年前我派人从李戈府中偷,里面清楚的记录了雒州财务的进出,若你需要便拿去吧 ”
“多谢”苏长念从府中出来后便返回了客栈睡觉
到了第二天一早苏长念就被楼下的吵杂声吵醒了,她顶着黑眼圈打开了门,不满地眯起了眼看着下面的人。
下面的人正是李戈,他本来调戏着一旁的女子,但看到苏长念的面貌后顿时被惊艳住了,他行走江湖三十二年,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女子。
一身墨黑劲装,淡淡的摸样恍若神诋俯视苍穹,发丝轻扬,如同墨莲刹那间绽放,风华绝代,冷漠傲然!
李弋没了声,其他人纷纷朝着他的视线看去。
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的目光,她猛地睁开眸子,霎那间,天空般纯粹的蓝,渲染上她的眼底。她的目光毫无波澜,带着冰冷销魂的寒意与洞彻灵魂的睿智,径直望着她。全身瞬间就浮起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透着一种无上的高贵气息。
苏长念没有理会他们的眼神打量,正打算回房补觉。“李某打扰了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不知姑娘可否赏脸和李某共进午餐,让李某和姑娘道歉”
李戈的声音响起,他长得中等身材,略显肥胖,一张油光光的面孔上,泛着肥腻的红光,嘴角挂着虚假的笑意,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伴随着一阵狡诈的笑声,他脸上的阴险之色更浓,市侩小人的嘴脸暴露无遗。
苏长念不用想也知道他此时正色眯眯地看着自己,一脸好色的丑态。想到胃里一阵翻滚,但她又想起了此次来雒州的任务,转身的动作一顿
她转过身子“好啊”她侧过脸,轻笑出声
李弋没想到她会同意,连忙喊下人上去扶苏长念“愣着干吗,上去扶姑娘啊”
“不必了”苏长念从楼上走下,和他面对面站立。
“阁下走吧”
“好,好”看到苏长念会下来脸上便止不住地笑,他的笑容像是一只猥琐的狐狸。
为了展示自己,在上马车前他还特“绅士”地让苏长念先上车。
在马车上李戈先开口试探她“姑娘来自哪”他一开口就带有非常强的目的性
苏长念强忍着晕车的不适回答“我只是和父母吵架来雒州散心罢了”
“这样啊,那我就要带姑娘去到处游玩了”虽是说话,但他的眼神仍在她身上不停打量,让苏长念感到恶心,忍不住戳瞎他的眼
“阁下是谁”苏长念故作好奇的声音传进李戈的耳朵后,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即开始炫耀自己的身份“我是雒州的城主——李戈”
他本以为苏长念会很激动,但她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她沉默不语,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未起波澜
她表面看起来是这样,但从李戈开口炫耀的那刻,摩羯座的厌蠢症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冷着脸没有回答,止不住地翻白眼
李戈见她不搭话倒也不恼,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不远处的人,眼神里满是审视,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就这样安静的行驶半个小时后马车停了,车外是侍女恭敬的声音“城主碎玉楼到了”
苏长念听客栈老板说过李戈每逢遇到美人都会邀其前要去碎玉楼用餐。秋水瞳仁忽而幽深如潭山,她挑着眉,看来如今她是被泡了?
“姑娘,走吧”李戈率先下车,随即向她伸出手打算扶她下车。看着他脸上猥琐的笑容,苏长念没理他伸出的手,站起身子垂直下了马车。
李戈见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眼睛微眯,目露凶光。但他很快便掩饰了自己的神情对苏长念说“苏姑娘请吧”
苏长念不经意间皱眉,苏姑娘?他怎么知道自己姓苏?难不成他找人调查过自己?
将心底的疑问暂时压下去,她仔细观察这栋楼,碎玉楼宽阔且华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走至堂前,檐上四角高高翘起,似展翅欲飞的雄鹰。金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艳红色的火焰。
这些景色固然奢侈,但这是压榨百姓的心血来建筑的,在她眼中不过一缕鸿毛,毫无用处。
李戈在一旁听到她“啧啧称奇”不由的哈哈大笑,“看来姑娘对着碎玉楼颇感兴趣啊”
苏长念在脑中想着他这脑子能不能杀了之后喂给狗吃。
包厢中李戈叫小厮过来,“苏姑娘想吃什么尽管点,不必客气”
苏长念到了声谢,点了几道菜后问李戈“这碎玉楼如此精致,想必当年修建也花了不少钱吧”她轻轻摇晃着茶盏,盯着眼前人
李戈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和苏长念打着太极“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能够让百姓满意便行了”
老狐狸,苏长念在内心骂了一声。你碎玉楼建的如此奢侈还不是从压榨百姓中获得盈利的。但表面仍然不动声色,微笑着点点头
用完膳后李戈派人送她回到客栈去了,“群主暂时没有调查到苏长念的背景,她好像只是来雒州玩的”暗夜中一个人跪在李戈面前汇报
李戈点点头让侍卫退下去,丝毫没有发现暗处屏蔽气息的苏长念。
“老东西,还真派人来调查我”他在心中啐了他几句。接着她看见李戈在身上掏出一把小钥匙,小心的插进了桌底的锁孔
暗夜中“卡巴”一声,暗盒被打开了。他从桌底掏出一本小本翻看着,由于距离比较远苏长念只能看清两个字“财务”
结合之前陈元说的话“这账本是我派人从李戈那偷来的,里面记录了雒州财务的进出”苏长念基本确定了,里面锁着的是雒州压榨百姓和财务进出的真账本,而他向殿下交上去的是假账本。
头一回见人做假账啊!她按耐住内心的激动,继续观察着。李戈见账本完好无损后松了口气,然后走进暗夜中,顺便把书房门给锁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苏长念就算有火眼金睛也看不见他把钥匙放到了哪里,她叹了口气。
眼下只好先去找县令了,陈元听了她的描述后若有所思“难怪”“难怪什么”她接着问下去“难怪我的人找不到账本所藏之地”
苏长念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之前我去城主府时,借着月色看见了他桌底有光亮才看见,加上今晚没有守卫我才可以潜进去”
陈元用手不经意坚敲着桌面,然后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给苏长念。他怕隔墙有耳,所以书信传递比较安全。
苏长念接了过来看完后拧着眉头问“县令,这信上所说可是真的?”
陈元听着苏长念的语气不禁叹了口气,“此信千真万确”这信中的内容是他调查了十年得出的结论。
苏长念听了他的话第一次对他感到敬佩与尊重。他苍苍两鬓经过时间的风化已然花白,饱经沧桑的身体也被岁月压弯了腰,饱经沧桑的安详的脸上,透出的是艰辛,而深邃的眼中,显现出的是淡淡的忧伤
苏长念告别了陈元,半夜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走着走着她感到不对劲,敏锐的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