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鹿闻笙刚从外面回来,意外发现客厅里没人,但灯还亮着。
于是给林亦扬发信息,问他睡了没有,要不要吃宵夜。
结果他澡都洗完了也没个回复。
回房前顺便把灯给关了。
鹿闻笙今天终于能在十二点之前睡觉了。
鹿闻笙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买来后一直没用过的无火香薰助眠。
这两天为了赶设计稿,他都没有睡好觉。
这时,桌上的手机亮了,拿起来一看。
林亦扬的在信息里说自己在客厅,问鹿闻笙要不要出来。
谁知他刚一打开门,林亦扬就顺势从门缝钻进了房间。
鹿闻笙满脸诧异地看着他。
鹿闻笙你干嘛?怎么在自己家里还偷偷摸摸的?
林亦扬无所谓刚才在外面。
林亦扬让他看见了又得笑话我。
鹿闻笙笑话你什么?
他挑眉,眸光微转,来了兴趣。
双手撑在门上,把林亦扬环在里面,脸一点一点凑近,又把握着距离停下,笑容透着不怀好意。
鹿闻笙说你是粘人的小狼狗?
林亦扬……小?
林亦扬明明是大狼狗。
鹿闻笙闻言一愣,轻轻地把头靠在林亦扬的肩膀上,然后低声笑了起来。
鹿闻笙合着你就听见了这个。
林亦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林亦扬你房间里喷了什么?好香。
鹿闻笙助眠的香薰。
他指着床头柜上那瓶香薰,然后在林亦扬手臂即将环上来之前,果断地后退了两步。
下了逐客令。
鹿闻笙我要睡觉了,你也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现在都十二点了。
林亦扬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鹿闻笙我很累了,而且很困。
房间里只有床头上方那盏便携式的小夜灯亮着,灯光是暖黄色的。
即使如此,林亦扬还是看到了鹿闻笙眼底下的青黑。
鹿闻笙正在忙着设计收尾,林亦扬也忙着经营球房,所以他们这几天几乎都是靠着手机联系,面对面说话的机会很少。
他突然有点可怜起江杨来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当有人比自己更糟糕时,他的心情反而变得轻松了许多。
林亦扬一步一步逼近着鹿闻笙,直到鹿闻笙无路可退,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林亦扬我不做什么,只是想和你睡在一起而已。
鹿闻笙你这样子不像是不想对我做什么。
林亦扬不再回话,只是默默地爬上床,然后揽着鹿闻笙的肩膀躺了下来,拉过被子盖好。
调整好位置,把鹿闻笙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牛奶沐浴露的味道,觉得比那个香薰好闻多了。
林亦扬睡觉,晚安。
他抬手关了灯,取下鹿闻笙耳朵上的助听器。
这一瞬间,鹿闻笙眼前的一切都陷入黑暗,无声的温暖在蔓延,很快他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梦。
梦里他一个人在小巷子里横冲直撞。
目的已经模糊,也并不是漫无目的地闲游。
梦中的一切都荒诞而扭曲,天空永远是沉清与昏黄相接的颜色。
梦里的世界仍然没有声音,就像暴雨前的静默。
面前的房屋低矮破败,似乎隐藏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突然,一只惊飞的鸟儿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它飞落到他面前,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嘴巴在动。
“漫漫长冬,该过去了,和我一起变成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