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罪恶者

恶从何处来?当理性无法控制贪欲时，会衍生出一种恶，这种恶也许会超越道德和法律，也许会把人拉进深渊，往往这样的人就是下一个罪恶者。

夜晚，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树枝上，月光散落在村庄的各个角落。村里一片寂静，忽然一处哭声打破了这一片的宁静。

四月份的村庄，时不时能听到蟋蟀的叫声，可今天的某一处哭声连连，把以往的宁静打破了。

哭声是从洪家出来的，这一片哭声传遍了整个村庄。

当棺材合上时，冯玉兰赶紧看了自己的孩子最后一眼，她的泪水早已经滴湿了她的丧服。

洪仁德坐在灵堂前，他看到棺材合上时，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的眼睛有点泛红，他一直强忍着泪水，可这一刻他的泪水挤出几滴，滴在他的手心上。他的内心开始翻滚，他似乎听到无数的声音在他闹海里乱闯。洪天逸喊爸爸的声音、张梅婷向他报复的声音和章婷向他索命的声音等等……这些声音一触即发，在他脑海里乱闯。

洪仁德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喊了一声，“我有罪，都是我的错，该死的人是我。”

大伙们纷纷地看向他，其中林老师带着班上的同学也一同看向他，除了贾思源不敢抬头看他之外。

原本嘉棋他们是来给洪天逸上香的，没想到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停下了脚步，纷纷打量着洪仁德。

“都散了吧，谢谢你们的好意。”洪仁德看看厅堂们的宾客，挥手示意他们速速离去。

不一会儿，厅堂只剩下洪仁德和他的亲戚们。忽然，唢呐吹了起来，再一次打破了村里的宁静。

唢呐声夹杂着哭声和鞭炮声，一条长长的队伍来到了村外的一个土地上，棺材将埋在这片土地上，久久地、深深地埋着。死去的人没了意识，只剩下活的人痛着。

洪仁德跪在他儿子的坟前，第一次意识到他的恶，他那无法控制的恶，他那伤人性命的恶。可他却不曾后悔，毕竟做过的事情没有重来的机会。只是没想到为他罪恶付出代价的却是他的儿子。

他时常被噩梦惊醒，时常在自责中埋没自己，时常在法律的深渊里打滚，他就是一个十足的罪恶者。

他有罪，他不该放肆他的恶，让他的恶疯狂滋长，直到无法回头，深陷其中，他才开始痛斥自己的恶行。他知道他会有所报应，没想到这个报应会先找到他的儿子身上。

一想到他儿子的死，他开始从自责变成了愤怒，他一直怀疑张梅婷没有死，她一定躲在某个角落，开始准备暗算着他。一想到这，他觉得挖地三尺也要把张梅婷走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明的光上升到了枝头，一条长长的小巷站着两个身影，地下的影子交叉着。巷子口又暗又静，还时不时飘来淡淡的腐蚀味。在这个无人路过的巷子里，一笔可怕的交易正在进行中……

“找到她，替我杀了她，我给你一笔钱还你自由。”洪仁德看了一眼李天赐。

李天赐似乎闻到了金钱的味道，他滑了一下打火机，一道微光照着洪仁德那可恶的表情。

李天赐拿出一根烟点燃着，他吸了一口吐了出来，“这是最后一次了，希望你能履行诺言。”

洪仁德点了点头，把一个袋子递给了他，“老规矩，这是你应该得的。”

两道影子随着他们的移动慢慢延长，两个人的恶似乎在无限延伸，好像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