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

眼底的血色只染上一半便又褪去了，白鸟眼前一黑，无力的瘫倒在白枭怀中。

黑暗的侵蚀来得猛烈，让人来不及准备，好在白鸟意志坚定，没有被彻底侵蚀。

生活在圆梦村，白枭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无知，但无知才会快乐，他未曾见过被黑暗侵蚀的光之子与黑暗生物，自然也就不知道白鸟这突然间爆发的情绪是从何而来，只当他是太担心平菇了。

与此同时，霞谷——

恢复意识后平菇身体上与精神上的疲惫感越来越重，因为他从未让自己停下来。

只有无尽的公事才能麻痹他，他无法让自己闲下来，稍微安静下来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与卡卡在一起的过往。

不得不承认，只有逝去的人才能占据他的全部。

“殿下，还请保重身体。”

始终陪在平菇的大长老第一次开口劝他，平菇整理公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接着整理。

如果是大长老以外的人说这样的话可能是关心，但大长老说这种话，无非就是担心霞谷唯一的继承人，并非担心他平菇。

“大长老，监视也够了吧，我不会逃。”

平菇的声音沙哑得骇人，从大殿离开后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大长老神情依旧严肃，“殿下，监视这种说法未免太难听了些，身为长老会大长老，我有义务关心你。”

手中的纸被攥得紧紧的，平菇压下想要骂人的冲动，不作理会。

关心？他倒是好意思说出口，若是曾经他自然不会怀疑大长老对他们的关心，毕竟曾经的他好歹还会装，就像个喜欢管事的长辈，现在的他就是恶魔。

“听说长老会的人在挑选女子。”

平菇已经尽量耐心的说话了，大长老却毫不掩饰的回道：“没错，以殿下你现在的状态不仅长老会不安心，整个霞谷也都人心惶惶的。”

“呵...”平菇抬眸冷眼看着大长老，“所以呢？连借口都懒得找了吗，我还没死，你就这么急着培养下一个傀儡？”

“殿下慎言。”

大长老缓缓拉进与平菇的距离，压低嗓音说道：“作为傀儡您是合格的，但这不代表您就可以任性。”

平菇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肤，两人对视着，眼神上的交战丝毫不比现实差。

一直以来平菇都很听话，为什么呢？因为是长老会的长辈将他养大的，他不想让长辈们失望，他想在自己死前为卡卡铺好路，但他的计划却被打破了。

那是兄弟二人十六岁那年，禁阁长老预言到未来将爆发一场足以毁灭云之国的灾难，虽然时间还长，但需要早做准备，所有人都没有说，但所有人都知道，献祭是损失最小的方法。

于是平菇与大长老谈话，霞谷双子，是最适合献祭的一方，没了一位统领者还有另一位，平菇跟大长老的谈话就是关于献祭。

“献祭我会去，这件事不要让卡卡知道，霞谷的王，我和他谁来做都是一样的。”

这是平菇当时的原话，大长老却突然刻意提高音量。

“献祭一事，您不该瞒着二殿下，他有权利知道，他若是选择献祭，您也不该拦着，还望您再考虑一下。”

虽然疑惑大长老为何突然提高音量，当时的平菇也不曾怀疑什么，毕竟那时候的大长老只是一个爱管闲事的长辈罢了。

卡卡独自前往伊甸那日，大长老无论如何也要拦着平菇，以及他后来说过的那些话。

“这是二殿下自己的选择，也是他应尽的义务，灾难总要有人牺牲的。”

听到这些话后平菇突然就反应过来了，大长老终究还是藏不住了。

“所以我不是说过献祭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了吗？!”

反抗换来的就是之后在黑暗潮湿的牢中无尽的折磨，一切都只是让他听话的手段。

我是不是让父亲失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