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哥谭的天依旧压抑，就如同如今的晏叙。

有时，莱米不得不承认，雨果是个比他还要狠毒的家伙。

自从晏叙开始他的实验之后，话语就一天比一天少，也一天比一天沉默。

莱米一开始，就只是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个天才，证明总会研究出一些能改变人体的东西，可惜，现在他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试验品了。

在晏叙、晏落当初结束药物迫害还活着时，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他觉得，他总会在他们身上总结出什么，然后在下一个试验品上改进，他觉得，他们就是自己的作品，无论他们出现什么故障，他都能救得回来。

但他发现，自己错了。

他可能救不回来晏叙了，就想晏叙救不回来仇桑。

几天前，仇华亲自到了阿卡姆，向晏叙传达了那个可怜的小孩儿的死讯。

“或许你本来是可以让她没有那么痛苦的，”仇华因悲伤到了极致，反而变得平静“你有那么多钱，你的怀表上甚至镶嵌着两颗金刚石，你可以让她更快乐的走完剩下的路，而不是合眼前都坚信，自己不会离开。”

隔着玻璃，比仇华更加平静的晏叙缓缓将那不离身的怀表拿起来，手指颤抖着指着表上原先的那颗金刚石“这颗是阿落前半生中财产的一半……”他又指了指新加上的那颗金刚石，那颗小的可怜的金刚石，声音中少有的带上了些哭腔“这是阿落……”

二人都沉默了。

晏叙无意中瞥见角落里的企鹅，仇华也顺着晏叙的目光看去。

晏叙打破了僵局“仇华，去告诉他，最近，暗地里搞搞盖勒文就行了，千万别在明面上撕破脸皮。作为朋友，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于此同时的盖勒文：正带人悄悄潜入了晏家老宅，哼哧哼哧地掘晏落的坟。

“我敢肯定，晏叙那杂种看到这场景，脸都会被气绿的！”一个小弟一边挖土一边说。

“小孩子，就是要管教管教，让他明白，谁才是哥谭的王！”盖勒文在一旁，说道。

十分钟后，手下捧着一个连塑封包装都没拆的骨灰盒大眼瞪小眼。

“……”

“是火葬吧？”

“千真万确！”

“骨灰这这么放进去的？”）

再说会莱米。

他研究出了让晏叙恢复感官的药剂，并且有过临床试验，绝对没问题，隔壁床那个下肢瘫痪的疯老头腿都有感觉了——仅此而已，还是站不起来。

毕竟晏叙只要恢复感官，也没想再要个麒麟臂，对吧？

晏叙立刻就要喝。

“等等！晏小子！”莱米阻止了他“我不确定在你作了将近三个月的死之后，你身体会损伤成什么样，会不会活活痛死。”

“这不重要。”

然后，晏叙将那药剂一饮而尽。

瞬间，晏叙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不是说有多痛，只是当初莱米在晏叙身上注射的药物，完全混合起来，其中的一种效果就有点类似毒瘾，如果停止服用抑制的药物，会让人感觉生不如死。

晏叙先前每月服用药引，没有任何问题，继而失去了感官，感觉不到，但现在，这些感觉排山倒海地涌上来，让晏叙完全吃不消。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