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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圣战

暮至明

浮云山野。青牛背驼青天与人,脚踏后土与叶。

瞻望那人,温雅如玉:其鬒发凝霜雪,勾扬若絮丝;其剑眉复雕琢,展如细竹锋;其目依流火,微阖星子间;其鼻高如月,一立尖犹兰;其梅云唇与齿,敢将霞色压。

听得山野云雾缭绕,在青牛的鼻息里回旋,淅淅沥沥的小雨像针穿着线缝补这山野绿衣一样,没入草泥又绽开水花。

这山野,风声抖落树杈间的雨露,拖长了声音飘离。

小路旁,是一侧浓密的树荫与一畔轻灵的小溪,树荫上的一团团的树叶,时常抖落露珠。露珠碰碎了平静的波面,鱼儿就会在水里扑腾,长出的浪花仿佛会在一霎间绽放与停息,生了又灭,灭了又生。

一粒粒金色的莲花在波光粼粼间弹跃,映出金色的微采。

青年纳气,扶双手执笛,垂下眼眸,缓缓吹奏——

笛音悠扬。

游鱼清晰明辨,波纹一圈圈晕开,金莲浮动在云雾中,远处的杨柳依依不舍,青牛的铜铃悄悄应和。风卷起微润的枯叶,一飘一零,身后的竹海便伏起阵阵碧浪,有些更是染了金色太阳的颜色,在山间辉煌。清风与云同行走,恍觉耳外蝉嚣四起时,骤会引来一片蛙声。

池下花影同沉鳞坠落,山色在红了紫了的朝霞旁寂静。青年时而舒展眉头,时而挑起一边,有调皮,也有清傲。然更多的则是那一抹超凡脱俗的丰润,独步尘嚣的柔灵。

笛歌也是那般美妙。时而百鸟和鸣,九色凤凰自天边起浩荡万里风烟,大日金乌于穹顶之顶呼啸烈火,一群仙雀在朝阳前跃下云端,只为赴笛歌的约。

可是也有万兽争啸,龙腾虎跃,狮象伏身;有彩蝶流连,缤纷其姿。

笛音倏地一转,顷刻犹如万马奔腾,两军厮杀,杀声震天,天际里金戈铁马,马蹄吞没了万里社稷天涯,折戟陨身,何人还敢数散了多少人家?烽火连天去,守卒终日不敢望东阳与西月。谁能料,鬼哭狼嚎,阴风肆虐,几亿亿里人家,化作一派残垣断壁,路上蚀骨堆几层,一束花开血携煞。是谁能如征伐的远行人一般,寄了黑发到人间,空留白头待爹娘?笛歌里所说的,似乎是以前的故事——那凄绝、悲烈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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