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过往

或许是沈殊胜的陪伴起了效果，也或许是袁善见真的放下了以前，总之二人自从议亲以来相处的很好。两人都牙尖嘴利、互相挖苦，后又能相视一笑，当作无事发生。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场上，分开之际沈殊胜还不忘朝他抛个媚眼，换来袁善见一个无奈而又宽厚的笑容。

今年的祭祀在沈殊胜眼里看来比往年有趣许多，此时的沈殊胜正无聊的看远处的女娘们投壶，顺便数数谁投的多来消磨时光。

她悄悄抬手往嘴里放了颗蜜饯果子，这东西是袁善见买来的，美名其曰为了讨她欢心，她手点唇边微微勾唇，身前忽投下一片阴影，太子殿下勒马面前，她惊的被果子呛到而咳嗽数声，以致抬眼看人时眼睛红红，含着泪。

“可有人欺辱你？”

沈殊胜行礼，声调无波澜道：“并没有人欺辱妾，是妾不小心呛了风。”

他哼笑一声，低头看人，颇带玩味道：“你这般娇气，怎么不见袁善见陪你？”

“我与善见尚在议亲，如若时时腻在一起实在是不合情理。”

文子端嗯了一声，慢慢弯下腰，清俊的面庞离她愈发的近，沈殊胜只觉四周声音尽停，她呆立着而不知如何应对时身子被人拉的猛然一退。

“太子殿下！”袁善见拉着沈殊胜的手，笑着看文子端，他恭敬至极的行礼，“吾妇离宫数月，年纪尚小，恐怕对宫中规矩早有生疏，如若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莫怪。”

文子端眉毛一皱，视线从沈殊胜身上转到袁善见，笑语疑问道：“吾妇？”

“回殿下，按日子算臣父母很快就会回城，我们很快就定亲了。”

文子端在马上挺直身子，睥睨道：“孤知道了，善见不必连这种小事都同孤说。”他视线流转在二人之间，看似温和的朝着袁善见道：“孤与沈娘子在宫中相识相伴两年，日日相见，相交甚佳，孤自知了解她，关心她。”

“我与善见也是相识相伴二年，也是日日能见。”声音虽小却可叫马上的人听见，女娘看似乖顺的低着头却说着并不中听的话，

文子端敛容，不放一言亦不看两人，很快一声驾喊得响亮似在撒气，策马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袁善见眯着眼看人离去，突然被衣袖遮住了视线，低头看去，沈殊胜轻启红唇，“别看了，尘土会迷着眼的。”

他乖巧的收回视线，二人心照不宣的朝着同一方向走去，安静在二人身边所笼罩，“咱们何时相伴？又何时日日相见了？”袁善见笑盈盈的停下看她。

少女低垂着脖颈，素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扣秾着，“你在宫道里等少商阿姊时我总能瞧见。”她突然抬头看向远方，红唇轻抿，神情有些哀伤，袁善见以为勾起她什么伤心往事，思虑再三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似乎在哄小奶娃娃。

“我起初并不知道你在等谁，只是那日晚霞正好，万籁俱寂，你身披霞光，伫立在宫道里，那时我便在想，那是谁家的公子呀，那般俊秀，却又十分孤独，若是没人要的话，我便抱回家去藏起来。”她如此明了的话搞得袁善见不知说什么，嘴张张合合显得滑稽。

她抬手摸上他的脸，含泪笑看袁善见，“我于宫中所受的欺辱并不少，言语上侮辱还是好的，被人打耳光、跪地板起初也时常发生，我无依靠便只能忍受。”她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哽咽，“那日刚被三公主欺负一顿，路过你身边时只是匆匆一眼，你问我怎么了？可是不开心？”

袁善见轻轻擦拭她的眼泪，无措至极，惹得沈殊胜发笑，“这都是旧事了，没什么好提的，你大可以为我喜欢你，所说的日日见你是见色起意。”

袁善见看着女孩恢复往常模样，扇子一摇，“你果然更看重我这副皮囊。可惜你算盘打错了，等我七老八十，你万不可能瞧见我英俊模样了。”

沈殊胜被他那副胸有成竹的调笑姿态逗得掩唇一笑，二人之间目窕心许，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