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男人正静静地看着她,乌黑的眸子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嘴角轻轻勾起,仿佛在对她说“拒绝我可比答应我更危险”。
白枝有点慌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面前这个男人。
“我……我……”她哆嗦着双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迫不及待地想让苏衍出去。
她怕他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他爱“她”,却又不爱她。
他对“她”好,却又不是对她好。
白枝承认,面对一个成功帅气儒雅又向自己疯狂示好的男人,她的确心动过。
但她没有上头,她很清醒,很清醒地知道男人爱的是那位快穿者小姐,很清醒地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她。
既然不属于她,那么有一天终究会从她手中溜走,抓都抓不回来。
可无论怎么说,就算灵魂清醒,身体却依旧如本能反应般沉迷。
一想到真的要离婚,白枝的心就好像被利刃刺穿,每个窟窿都血肉模糊。
可她偏偏要捧着这颗破碎的心,说着不爱他的谎话。
白枝觉得她被PUA了,但错的是谁呢?
苏衍的错么?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爱着另一个“自己”。
那个快穿者的错么?
可她只是在完成她该完成的任务。
所以,究竟是谁的错呢?
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死”的不够彻底,是自己不该苏醒过来。
趁着白枝发愣的时间,苏衍一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厚实的大掌传来令人安心的温暖。
可就是这种温热,却让白枝觉得自己的手掌像被打火机烧了一下,格外的烫。
她咬了咬下唇,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
“对、对不起,我需要出去冷静一下。”
说完,白枝赶紧挣开了男人的怀抱,跌跌撞撞朝着楼下的客厅走去。
可她没有想到,苏衍早就找来了帮手,正在楼下守株待兔。
慌忙的脚步声在木质楼梯上响起。
坐在沙发上焦急等待的白父白母忽地站起,惊慌地拉了拉衣角。
“爸、妈。”
白枝这哽咽的两声喊得两位长辈心都快碎成一瓣一瓣。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究竟受什么委屈,眼圈红红就跑下来。
像只受惊了的小兔子扑进他们的怀抱。
两人老来得女,自然是宝贝得要命,赶紧将她抱在怀中,紧紧的。
而白枝也忘记自己有多久没和父母说过话,当自己的意识被封印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时,她曾无数次想起父母。
她真的好想他们,从骨子里流出的思念,从血脉里流出的思念。
可真的见到了他们,自己却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乖仔,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白母像哄小孩一样抚摸着白枝光滑柔软的发。
在她的印象里,自从女儿高一被小混混逼得割了腕住院之后就很少哭了。
记得那个时候女儿手腕上被缝了八针,醒来后只是望着自己手腕上厚重的纱布发呆。
然后突然问了句“我是谁”。
吓得他们还以为女儿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幸好后来女儿解释了,说自己那时候注射了麻药还没清醒,才会说胡话。
从那之后,女儿就变成了一个坚强、勇敢、并且很会照顾自己的人。
再也不是当初那种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小软包了。
“乖仔,我知道你舍不得爹妈,爹妈也舍不得你啊。”
“如果能选择,我们到希望你一辈子不嫁出去,就在我们身边当个小姑娘。”
白父的话忽地让白枝有了一丝希望——
果然,爸妈也是不希望自己嫁出去的。
那是不是、是不是自己就不用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