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妙妙，原来你说的朋友是个男生啊，那就是你男朋友咯！”

王柠没有刻意去听林妙妙和钱三一的视频内容，但多多少少也听到了是个男生的声音，开始羞愧起自己的刻板印象，她还以为妙妙说的朋友一定是女生，甚至还怀疑她...

“啊？不是不是，我们就是高中同学，不是男女朋友啦。”不知怎的，林妙妙的语气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对了，我听你叫了他好几声，钱三一？是江州那个理科状元钱三一吗？”

林妙妙诧异地抬头看着王柠，钱三一有这么出名吗？连非江州的学生都认识这个状元？

“每年高考结束都会采访各地的状元生啊。”王柠见林妙妙一脸吃惊，悄悄感叹这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大部分学霸理工男都长得很...哈哈哈哈...这钱三一可以说是艳压全国的男状元了，当然出名。”

也对，也对。

钱三一刚把她从沉迷直播中拉出来的时候就说过，优秀的人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出路。

那时候的林妙妙，幼稚到只想通过直播来找寻存在感和自我价值，她确实收获过粉丝、流量，可是一旦她剥掉奇装异服，所有的关注度都转瞬即逝，不像钱三一，他只需要做自己，就能一直站在金字塔顶端，永远不缺追随者。

所以，钱三一和林妙妙，怎么会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和钱三一视频时的喜悦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好像有一只手攥着林妙妙的心，痛得让她喘不过气。

王柠虽然在外向程度上和林妙妙有的一拼，但像林妙妙这么心大的女生毕竟不多见，在对感情判断的灵敏程度上，她倒是和邓小琪较为类似。

从林妙妙的神情语气中，王柠猜到，这个女生和钱三一之间一定有感情，却又没有在一起。可是林妙妙长得好可爱，和那个帅气的状元生很配，而且她隐约觉得他俩的故事应该很好磕，现实生活中碰到俊男美女的cp多难得啊，这怎么能不当助攻呢！

碍于刚见面的分寸感和边界感，王柠也不好意思显得太八卦，只能先试探性地开口：“妙妙，我看他对你真的不错，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啊？”

“答应...答应什么？”林妙妙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答应他的追求啊！”

“他没追我啊。”

啊？这下轮到王柠愣住了，是状元的脑回路异于常人，还是怎么回事，东西都寄过来了，打电话也是嘘寒问暖的，难道没表白？一直玩暧昧？那林妙妙的低落好像也有迹可循了，被天之骄子吊着的感觉，谁受得了？

“不过，他肯定喜欢你。”王柠见林妙妙情绪不高，开始斟酌起自己的用词，“他可能，只是不敢跟你直说？”

林妙妙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只不过落在王柠眼里是个苦笑，“啊，哈哈哈哈，我才懒得管他怎么想的，随便吧。对了，听说咱们学校食堂很不错，一会儿收拾完我们一起去，我跟你说，我对美食可有研究了，你以后就跟着我...”

林妙妙一开始是在故作开心分散注意力，不过说着说着就真的一心扑到了美食上。毕竟，钱三一的想法，不是林妙妙想管或者不想管就能改变的，既然猜不透，那就得过且过，靠着揣摩别人的心意过日子，不是林妙妙的生活方式。

新生刚开学的日子总是十分忙碌，林妙妙更是对着琳琅满目的社团挑花了眼。各种典礼仪式和新生大会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军训，林妙妙每天回到宿舍都累得倒头就睡，好几天都没联系钱三一。林妙妙没觉得有什么，朋友本来就是有阶段性的，进入大学都各自有了新的社交圈，自然没必要天天联系，当然，她没去想过为什么她和小琪昊子还在每天联系，却故意不肯主动给钱三一发消息。

直到军训期过半了之后的某天，林妙妙在太阳底下肚子疼得发晕，她才找到了和钱三一联系的理由。

“钱三一，你怎么这么会诅咒我啊，我快痛死了！”

钱三一早就把林妙妙设置为了特别关心，但是这几天特别提示音都没有响过，他不是没想过主动找她，但他记得他明明告诉过她，要经常给他发微信的，于是他也堵着一口气，想看看这只猫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然而，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钱三一估计连矜持两个字怎么写都忘记了，抓起手机就点开了语音。下一秒，他已经拨通了林妙妙的电话。

“非得我骂你才给我打电话是吧？”林妙妙自以为语气不善，却因为肚子痛嗓音虚虚的，落在钱三一耳朵里，平添了几分委屈和撒娇。

钱三一本就想着林妙妙每次痛经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又听到电话里传来小姑娘粘粘糯糯的声音，不由得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幼稚地和她赌气不肯主动联系她。

“很难受吗？”

“废话，要不是你没这功能，你倒是试试。”

“那你还在军训吗？”

钱三一只要遇到林妙妙的事，智商就会直线下降，这才几天呢，大学军训怎么也得要个半个月，他好像又问了一句废话。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别硬撑。”钱三一趁着林妙妙没说话之前抢先又补了几句，“我前两天太忙了，没给你打电话，生气了？”

“没有啊...为什么要生气？”林妙妙的声音很轻。

为什么要生气呢？她凭什么生气？钱三一本就没有义务要天天关心她啊。这样想着，林妙妙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更不舒服了点。

“没生气，没生气就好。”钱三一这话假得连他本人都不信，他明明是因为林妙妙的状似不在意难受得喉咙都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情难克制地想要关心她。

“妙妙，你要是不想请假的话，那一定要多喝点红糖水，止痛药多少有点副作用，能不吃就尽量不吃，我给你寄的东西你用上了吗，不行的话就换成热水袋，女孩子这些事不能马虎，要不然会落下病根...”

“哎停停停！”林妙妙听不下去了，听钱三一讨论这种东西，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啰嗦了？”

“我担心你啊。”

这下轮到林妙妙沉默了，钱三一跟高中的时候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时不时就勾着她暗暗悸动的心，但之前每一次的试探友都没有得到理想的回应，让她不敢再轻易尝试，哪怕只是往前一小步。

钱三一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太过暧昧，在这种时候撩林妙妙未免有点趁人之危了，还是把重点放在安抚这只正在受苦的小猫上吧。

“我之前给你买的是红糖姜茶，你要是不喜欢姜的味道，我下次再给你寄纯红糖，这一次先将就着喝一喝好不好？实在不行，你爱喝奶茶，喝点热奶茶也可以，对，等到天气再冷点的时候，我给你找点好喝的奶茶粉，你在宿舍里泡着喝会很方便。”

也许是生病让人脆弱，也让人的情绪能在短时间内无限放大，听着钱三一温柔的嘱咐，林妙妙鼻头一酸，差点掉下眼泪。她印象中的钱三一总是拽拽的、高傲的、冷酷的，又随时散发着颜值和智商的双重魅力，但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变得如此细腻了。

林妙妙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还不太清醒，无意识地撒着娇，“可是你说的这些我都得自己去买，我没力气...你说这么多干嘛，给我画大饼吗？你又不能现在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