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沃森“那是理性的终点,智能算法的开始。”
劳拉的声音依旧很柔和,她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似的,她似乎没有动怒……至少在艾格看来。艾格重新提起画笔,蘸取天蓝色,在纸上修改。
艾格感觉心情已经开始平缓了,他甚至还觉得对劳拉感到有些愧疚,
艾格·瓦尔登“智能算法?”
他再次缓缓重复一遍劳拉说的新词。
劳拉·沃森“机器所反复运作的过程,你的身体,我的身体,也是算法。只不过是生物算法。”
艾格·瓦尔登“看来你也不是我想象中的这么愚蠢。”
少倾,艾格才懒洋洋地回答,似乎理解了内容。
扇形笔往纸上模糊掉已经细致到极点的线条,这么认真的画作迟早要变成一滩垃圾,不知道给那些蠢货们看,他们会不会惊掉了下巴,爆发出史前动物般的尖叫。以往那些贵族富豪们来找他作画,他向来都是草草了事,美其名曰:抽象的艺术!
而那些愚蠢又聒噪的人会指着他用颜料泼两下就完事了的画布面前手舞足蹈,大声赞美:啊!这白色的点肯定象征着瓦尔登先生的内心安宁平静;屁!白色的这点明明是轮圆月,散发着柔弱的银色光辉;在我看来,瓦尔登少爷这一笔定然是他想表达了他空虚的心情。艺术只有瓦尔登少爷才知道,艺术与他同在!而红色的这一块代表了热烈的玫瑰,他肯定爱上了一位如玫瑰般热烈的少女;不对,这块红色代表了他内心的混乱;胡说八道!这明明是匹血汗宝马!它还站着等瓦尔登少爷骑上去哩!
实际上都是艾格随手抹两下就完事了的作品而已。
美其名曰:抽象艺术?
艾格·瓦尔登“抱歉,你很懂抽象艺术?”
艾格悠悠的声音传入劳拉的耳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质问她。
又来了,礼貌的敬语都被他说成看不起人的姿态,尽管这么看不起人,但他还是这么的好看。劳拉暗想,真是够味,不知道放在霓虹牛郎馆里能不能争到头牌,或者是被其他牛郎打压变成搓地板的男仆。她摘下自己的礼帽,把快要拖地的帽子薄纱卷成一团,抱在怀里,更靠近了艾格一些。
她伸手指向艾格的画。
劳拉·沃森“哦,先生,你试试把细节抹去看看,投入你的感情,每笔都有它的意思。极简化,简化,或者微简化,样样都是不同的风种。”
艾格冷冷答应一声,还是顺从地照做了。
这两小时之间,劳拉不停对艾格进行提点,依劳拉昔日在好朋友其中之一——一位超现实主义画家洛布朗的每周五晚上在四季酒店第二层宴会厅进行的讨论会所汲取的知识来看,指导这样一位天赋异禀的画家并不难。
「宿主,您的能力超乎我想象。」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也不会把精力耗费在这种事上。劳拉朝系统哀声抱怨道,系统很快又闭嘴了。随之又是系统讨好的提示声——
「艾格·瓦尔登心情+80。」
什么鬼居然还有心情值这种说法的吗!!
艾格很快画好了,他嘴角一勾,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他快要忍不住笑出声了。他心情愉悦地把笔丢入水桶中甩两下,收起海绵和抹布,接着思考要用哪种保护剂来涂它。
艾格·瓦尔登“你觉得怎么样?”
画中远方天空上有一个扭曲座钟的影子。周围的事物微简化,只有座钟是极其写实的。
他是不是想表达他在这里尽像呆瓜一样浪费时间了……劳拉不敢揣测这位高贵又傲慢的画家少爷的意思,所以只是满意地点头道:
劳拉·沃森“技术精湛,思想超前。”
艾格·瓦尔登“嗯,是的。”
艾格懒洋洋地抬眸瞥了一眼劳拉,
艾格·瓦尔登“做你该做的事,沃森,我想我也该走了。”
劳拉·沃森“啊,那晚饭——”
艾格·瓦尔登“我不吃晚饭!”
艾格像是挨了当头一棒,窜地一下子弹起来,开始迅速收拾一切画具,把水桶里的水随意倒在花丛里。似乎是看见了劳拉担心的神色,他才放缓了语气:
艾格·瓦尔登“我房间壁橱里还有起司和罐装牛奶。”
劳拉·沃森“啊,那好吧,下次见?不,明天见?还是晚上见?艾格?”
劳拉也站起身,戴上自己怀里那顶被揉皱的帽子。可悲,她来到庄园时这顶帽子一直在她手侧夹着——帽子大得像锅盖一样。
艾格抬眼看向凉亭外还不停歇的暴雨——傍晚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希望约瑟夫不要拿我迟到来说事,今天发生了一场大灾难,十分大的大灾难,希望小行星撞击大地球能把人类全部毁灭这样我就解脱了。艾格暗想。
他视线从长长的下睫毛抬起,以一种俯视的姿态打量劳拉,漫不经心答道:
艾格·瓦尔登“嗯,沃森。”
希望下次别见了……你简直把我搞得一团糟,聒噪的小小鸟。
#劳拉·沃森“阿嚏!”
劳拉打了个喷嚏,她已经在这他妈的冰冷石凳上坐了将近有四个小时了。
艾格·瓦尔登“注意风度,沃森小姐。”
艾格这欠揍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
哦,本以为艾格会很绅士地解下披肩披在她身上,没想到艾格居然开启了冷嘲热讽模式。劳拉一想到这便挂不住脸上特有的公关式笑容,她冷眼撇过艾格·瓦尔登大少爷的披肩。
艾格·瓦尔登“嘁——”
似乎感觉那位画家不屑嘴角翘得更高了……劳拉假装自己没听见艾格发出的嗤笑。
#劳拉·沃森“我先行一步。”
她自认为很有礼貌地对艾格说。
艾格明明心里憋笑憋得很难受但表面上还是颇有风度地朝她点头。
艾格·瓦尔登“下次记得别老是在我耳边说话,我难受。”
劳拉觉得自己遇上了对手,这位少爷似乎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她做了这么多努力他都没看见吗?哦,不对……表面上装得这么正经内心里肯定惊涛骇浪了,哼,还是我懂你,艾格。劳拉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扭头迈大步朝艾格的反方向离开了。
突然一阵狂风差点吹掉了她的帽子,她以一个滑稽的姿势蹲下扶住它——啊……天哪,希望那些系在帽子上发光的渐变纱巾不要拖到地上了……
身后传来清俊的笑声。
见鬼的黑色疱疹野狗,他妈的该死的一天,我好想一路尖叫到巴黎。再见,希望再也不见了,地球赶紧毁灭吧,居然在这小屁孩面前吃了瘪……
「艾格·瓦尔登心情+20。」
#劳拉·沃森“能不能别说了,我不想听到关于心情增幅的提示。”
「可点击此处关闭所有提示音。」
劳拉:……
——
小剧场
遁清道子:事到如今艾格对劳拉所说的智能算法有什么理解吗?
艾格·瓦尔登照她所说,一种机器反复运作的过程,以数学形式表现出来。她的思想太大胆了,要是传播出去她得上绞刑架,当然,火烧更符合她妖言惑众的身份一点。
#劳拉·沃森喂!我说的是超前的思想诶!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艾格·瓦尔登啊,沃森,谁让你这么大胆呢。
艾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艾格·瓦尔登要照你这么说下去的话,教会要把你绑在木棍上堆起柴火倒上油点火烧掉你的头发了。
艾格·瓦尔登正如我之前画的一幅失败的作品一样,叫什么来着……《焚烧女巫》?
#劳拉·沃森……
#劳拉·沃森还是裸奔好,前卫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