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章】孤独

劳拉·沃森“呵呵，艾格·瓦尔登，我还挺喜欢你的，你勾搭上了我，怎么能弃之不顾呢？”

艾格根本不想理会这种喋喋不休的人，他别过头，无视了坐在身旁的劳拉。

艾格·瓦尔登“抱歉，我要画画了，请让我专心一点。”

艾格甚至没发现自己居然在纵容她。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艾格·瓦尔登，这个女孩到底给你带来了什么啊？真是的。

劳拉·沃森“抱歉！”

艾格·瓦尔登“我没有怪你。”

艾格冷哼一声。

劳拉·沃森“哦！”

艾格·瓦尔登“好，我希望你别说话，不然我不会再理你，我要画了。”

画画吗？劳拉大脑里闪过她曾经去科技发布会上经常看见的那些ai精准作画的场面，画的很好，AI通过模拟人类大脑特定区域的情感数据绘画出的作品向来都会使人满意，有人的灵气，不知道这家伙的水平如何。

艾格见劳拉彻底闭嘴，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坐直身，伸出左手从左脚旁的洗笔筒里抽出扇形笔，把多余的水分抹在湿抹布上，往湖蓝色颜料盒里蘸两下，在纸上勾勒出远方建筑和积雨云的形状。

劳拉·沃森“你想要画天空，对吗？”

劳拉又开始朝他问问题了，不是劳拉没发现自己很烦人，而是，对付这种自视甚高还十分倨傲的画家必须用烦人的方法来攻陷他，站在他身边，一定要放低姿态，她不介意做第一个为他改变的人。

他冷淡，不够活跃，没事，她可以活泼耍宝一点。他习惯独立性格古怪倨傲神经质不懂爱，没事，她可以会以宽容的心态接受他教他，做那个小鸟依人的小丑。他偏执且内心深处有缺口，没事，她可以像安抚羊羔一样安抚他并且把所有漏洞填补上去。有时候感情的确是需要这种互补，她会让他爱上她的。从前她和别人谈恋爱时经常会用一种话术来进入他们的内心，或者是用一种另方法来使他们自愿上钩，这是身为高知分子的情场习惯。另一种情况除外——但凡棋逢敌手，那便是另一番较量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刚刚路过餐厅时顺来的羊角包，撕开油纸小心进食。视线随着艾格的画笔四处移动。

艾格的笔一顿，随即迅速往下拉去——建筑的阴影并不碎，用笔须灵活。

艾格·瓦尔登“嗯。”

过了一会，他答道。声音很小，飘忽不定。此刻他的心被平静覆盖，他能安心地做任何事。

艾格或许习惯了一个人，但他也是最害怕孤单和寂寞的一个人，绘画能给他带给一定的安全感，可是如果一旦停下笔他就会想起自己失去的一切而后又重新回到冰冰冷冷的原点。遥远，寂寞，身边人均已离去，只有他一个人，可悲可怜又可叹。有时候拒绝别人，更多的是怕拥有后又失去，如果从未见过那些浓墨重彩的热烈色彩，他可能还愿停留在灰白空寂的世界，拥有后又失去，只会让他比从未有过孤独寂寞更难耐。

他们都是不可爱的肮脏蝼蚁，他不想拥有，也不想失去。

所以，他的心给他们安上了一个定义：不懂艺术。

不懂艺术的下等人不配与他说话。

劳拉·沃森“你喜欢它？”

劳拉再次咬下一口羊角包。奶香味在口腔中蔓延。

闻言艾格再次抬眼望向远方天空，黛青色雨幕中昏暗的天中白光若隐若现。

艾格·瓦尔登“嗯，雨很美，我喜欢。”

劳拉笑了，她也喜欢雨，看着那些失业的蝼蚁在她脚下的人行道上跑来跑去，或者开车时望见站在自己商店里哀叹天气不好没有顾客的店员时她的心总是会升起一种冰冷的快感。

劳拉·沃森“喜欢下雨天的人，多半是无所事事的贵族，习得了游手好闲的艺术，这才是贵族的真正学术。”

听完劳拉的话后，艾格画笔再次一顿，他放下画笔，眼中浮起一股不赞同的神气。

艾格·瓦尔登“大多数贵族也和下等人一样，他们不懂艺术。”

艾格甚至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放缓，他或许是习惯和劳拉这样交流了。

劳拉·沃森“你很懂艺术？”

劳拉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