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日生香

爱真是人自由意志的沦陷。

……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阳光从窗户洒进殿来，他正侧倚在床头望着我，不知他看了多久。他内衬衣裳松垮着系着，见我醒来，他浅浅一笑，仿佛才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

其实他未着华服，披散着头发的时候，真的就是一个俊逸温润的男人，很是好看。

我对上他的目光，并没有躲闪，心中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他时而拢了拢我轻薄的衣裳，时而抚着我被压的凌乱的头发，时而用手指在我肩膀的肌肤上轻点着。

我们很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的话题，却也没再说其他话。

我们俩并躺着，内殿里安静的仿佛听得到彼此的呼吸频率和心跳声。

最后，是我先打破这份静默的，“今日怎么有空……”

他见我先开口同他说话，眼神中略有些喜色，“一会召见姚先生，还有一个时辰，不急，想多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他这样的语气。

想到他不知盯了我多久，心中难免有些触动。

“姚广孝？”

这个人我虽然不认识，却早就如雷贯耳。小玩子曾告诉我，这个人对朱棣的影响之大，基本改变了他政治生涯，甚至人生。他帮着朱棣策划靖难之役，以区区藩王兵力敌举国兵马，且最终获胜，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完全改变了朱棣的命运。而包括朱棣登基后，筹划迁都北京、编永乐大典等等，都有他的功绩。

这是一个给朱棣奉上“白帽子”，搅动大明风云，披袈裟、兴杀戮的传奇和尚。

“你也认识他？”

他见我对姚广孝很好奇，眼中流露出惊讶。这几日，发生在他身边的事，他的所有决策，我秉承着历史不可改变，绝不插手的原则，从来不参与一句话，也不做任何评价。现下，却明晃晃地对这个姚广孝表示好奇……

我轻轻摇摇头，“我不认识他，可是燕王身边的谋士，姚广孝的大名，如今谁不知道？”

确实，这个人神通广大，能力非凡，配上燕王的野心与壮志，如今已扭转乾坤大局，谁人不敬，谁人不畏？

“你想见一见他吗？”

“我可以吗？”我确实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想见见这个大名鼎鼎又神秘莫测的人物。

他见我有了兴致，点了点我的鼻子，笑着说，“有何不可。”

见他又开始如此亲昵，想到什么，我马上收起表情，不再看他，更不想言语。

他捻起我一缕头发，放在鼻间闻了闻，“你身上真香。”随后，又将那缕头发在我脸上轻拂着，半开着玩笑说着。

“姚先生博览三教，精通古今，我也想让他见见你，让他帮我瞧瞧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让我如此着迷？”

精通古今？

他仍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将头靠在手上，轻笑着与我取闹，我不想他闹我，伸手就将他拿着我头发的手抓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许他乱动。

我们本来就靠的很近，身体一直都是半贴着，见我突然抓住他的手，他笑了笑，迅速反手将我的手握住，轻轻摩挲着，我想要抽出，却被他紧紧抓着。

他的大手轻捻着我手上的每个手指，他曾说，我的手指头白净细长，很好看。恍惚间，我眼见着他的眼神，从刚才与我说话的笑意，到此刻充满暧昧的欲望……

我不敢再看他，转头看向床顶的纱幔，被他那样看着，只觉得耳根略微发烫，我喃喃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会吃过饭再去见，我就静静地站你边上，不会打扰你们说话……”

没等我说完，他重重地将我吻住。

忽然，他抓着我的两边手，举起到头上，牢牢箍住，我整个人几乎无法动弹。好不容易从他的吻中挣脱开，我喘着气看着他，“还闹不够吗？一会就要见人了，先起来吃个饭，没时间……”

“再给我一次……”

他的声音，暗哑又深沉。

这几日他都很早起来处理事务，其实他本来就保持着很自律的习惯，当年在燕王府的时候，我基本一起来就看不到他人，小平说，他在练剑。

我整个人被他压着，手也被束在头顶。

他见我安分了许多，也不再像刚才那样野蛮。

“从前总是起的早，未像今早这样细细瞧着你，原来这样动人。”

“你的身子白净细腻，”只听他贴在我耳边轻轻说着，“所以……情动的时候特别明显……”

我见他在我耳边对我说这样孟浪的话，心下又是羞又是恼，狠狠地咬了下他正对着我的下巴，以示愤怒。

这一咬，我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剧烈颤抖着。

他松开在我头顶压住我的手，单手轻轻捏住我的脸，轻咬了一口我的唇，然后分开，嘴角轻扯出一抹暧昧的笑。

“其实，你凶巴巴的时候也很甜……”

……

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未从他怀抱里脱离，只听到小平的声音在内殿外响起，有些怯生生的。

“爷……姚先生……”

“姚先生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此刻我还不知道，这个搅动明初风云，改变朱棣命运的人，日后也将多次在我在大明朝生活的命运抉择中做出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