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究,我累了,放手吧”
“你……说什么?”
“我累了,就这样吧”
“好”
那一夜,游惑一夜未眠,望着窗外的星星,回想起白天在医院。
“孩子,这病……太罕见了,目前无法治愈”
“能告诉我,还有多长时间吗?”
“这病,一旦发病就会在一星期内让你失去五感,走向死亡时肉体不会痛苦,只是……内心上会接受不了,如果你可以接受在无声无息无光的情况下生活,那也许可以活很久,可是……”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不用说下去了”或许游惑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游惑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很难受,很无助,来到集中营,请了一星期的假,说是想好好休息,便走了
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在海边,看了一天的海。
回家之后,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秦究,他说出来那段话,可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快,也许……他也腻了吧。
游惑本以为秦究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开门声再次响起…再一回神儿,一束花出现在游惑的眼前。
“你……不是走了吗”
“我下午……就去过医院了”原来,在游惑请假走后,秦究看着他不对劲就去问了楚月,她说游惑上午去了军区的医院回来就请假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医院……好,我知道了”说完秦究也走了
当然他去了医院,问了游惑的情况。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游惑望着月光下秦究的脸,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黑发,黑瞳与他手中的玫瑰。
“好香啊”游惑探身过去闻了闻秦究手中的玫瑰
“再过几天,就闻不到了啊”游惑笑了笑,抬头对上了秦究略显红润的眼眶。
“我想好了,一周之后,在我彻底失去五感的时候儿,我就离开你,一个失去五感的人,留在那里都是累赘,我不想成为累赘”
“那你可知,我辞职了”
“你…!!为什么?”游惑猛的站起,却因起的太猛两眼一黑,向后倒去。
秦究稳稳接住游惑之后,在他耳边轻声说到
“没有了你,我的真实也不见了,与其让这幅空壳子占着位置,还不如让出来,让有能力的人坐上。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秦究……”
“嗯?”
“我爱你”
星期一游惑的味觉开始变弱。
“秦究,今天这饭怎么这么淡啊?是不是没放盐”可这话刚问出口,游惑就撇见了秦究悄悄向盐罐里倒盐的动作。等秦究回来吃饭的时候,发现游惑的眼眶红了……
“我以为……不会这么快呢,没想到啊…”游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可最后还是笑着对上了秦究的眼
“大考官……”
“没关系的,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来,吃饭吧待会儿凉了”
看着故作坚强的爱人,秦究实在是心疼
星期二游惑已经彻底尝不出味道了
“真快啊,味觉就已经消失了。”游惑看着手里的辣椒说到
“大考官,中午想吃什么?”秦究好像听不见游惑的话一般问着他
“吃……你!”说着游惑扑倒秦究的身上,给他送上一个吻。
而秦究在愣了一下之后,就将游惑打横抱起塞进了卧室……
星期三失去了嗅觉
“来来来大考官,闻闻我做的炸鸡香不香?”
“啊?你刚刚实在做饭啊,怎么……”游惑突然意识到,他的嗅觉也消失了,但也只能无奈的笑笑。
看着自己爱人这幅表情,秦究也明白了,他放下炸鸡,走过去抱着游惑,抱了很久很久。
星期四,失去了触觉
这是怎么发现的呢,其实是游惑在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轻飘飘的,仿佛是要飞起来了一般,便赶紧叫醒秦究让他打自己一下
不疼。但这不是检验梦境的那种不疼,游惑知道自己的触觉也消失了。
星期五
游惑感觉自己的耳朵开始不好使,他知道,是听力要消失的征兆
“秦究,与我说说话吧”
“你是不是……”
“好”
“那我就讲讲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吧”秦究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他就抱着游惑,给他讲着他们的故事,而游惑也仔细听着
好在听力并没有完全消失,到了星期六还能听见声音,只是视力也开始模糊起来。
一声巨响,把秦究从睡梦中吓醒,想来就看见他的爱人坐在地上,身边碎了一地的玻璃
“大考官!?没伤到哪儿吧,等等先别动,杯子碎了我收拾一下”
游惑顺从的就坐在那里等着秦究收拾,时好时坏的视线里,看着秦究,他好像……瘦了许多。
这些天,受折磨的不仅仅是游惑,当然还有秦究,看着自己爱人一天天消瘦,一天天的失去五感,自己的心就好像被蹂躏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可他不敢表现出来,他的大考官……敏感的很。
把游惑拉起来后,看着他略显空洞的目光,秦究明白了,他的爱人,时间不多了。
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便拉这他的手,把他引到阳台的藤椅上,坐下。又回房间拿了两瓶红酒两个杯子,走到游惑身边儿,附身,递给他一杯倒好红酒的杯子。
“最后再看一看这个城市吧大考官”
“是啊……就要看不到了”
“还真有些舍不得”秦究边说边把游惑想要揉眼睛的手拿了下来。
“在系统里面这么多年,出来之后本来想好好生活,好好爱你的,可惜啊……”
“没关系,咱们……还有来世,下一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还会爱上你”
“那我等着你,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啊”
“好”
夜色慢慢降临,游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看到秦究的嘴开开和和,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忽然,游惑起身抱住秦究用沙哑的声音说着
“最后一次,我爱你,秦究”
“我也爱你,我的大考官”在视线消失的最后一刻,游惑看清了秦究说的话。
他微微一笑,摸索着走向阳台的栅栏边上,回头,那彻底空洞的眼睛望向秦究,可马上又转过头去,看着远方。
秦究走到他的身旁,牵起他的手,在手心写下一句话。
“我永远陪着你”
七年前,他们在警报声中接吻
七年后,他们在无人的夜晚,坠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