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有别,给小乞丐洗身子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相柳身上。相柳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要给别人洗澡。
可当他看到小乞丐全身的伤后,相柳沉默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可小乞丐全程一声不吭,甚至沈莹给他敲碎骨头时,他依旧是一点声音都没发。
他额头鬓角上全是汗珠,双腿上的伤更是血肉模糊,可见他遭受了怎样的酷刑。
“去,把军医带来。”相柳吩咐已经幻形成小团子的毛球,让他去营地将军医带来。
现如今小乞丐昏迷不醒,沈莹又执意要救他,相柳自然是宠着她。但又不能暴露营地位置,就怕是西炎国那边派来的。
无奈下,相柳只能让军医跟小乞丐暂住在沈莹这,等小乞丐身体好些再送到清水镇去。
“哥哥,他的伤我可以治的。不用请军医了。”沈莹还想帮忙给小乞丐上药,这三百年来她在这深山唯一的乐趣便是采药制药,所居住的地方也存放了不少在山上采来的珍稀药材。先前跟相柳说要再次下山去寻药材,只是沈莹找借口下山罢了。
“他是男子,你不行。这几日就让他住偏房吧。”
听相柳的话,沈莹多半也猜到几分。
看样子是伤的不轻,好在沈莹喂了自己的血给小乞丐,伤势有所好转。
待军医来后,沈莹退出房内,让军医处理小乞丐的伤势。
直至天亮,军医跟相柳才从房里出来。沈莹早已趴在庭院里的石桌上睡了过去。
“军师,此人伤势已经得到缓解,只需静养几日,就会醒来。”军医表示,从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遭受如此酷刑的病人。
相柳紧紧盯着昏睡的沈莹,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军医可以下去了。
军医退下,相柳往沈莹所在之处走去,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带回了他的房中。
“哥哥,我臭吗?”
沈莹迷迷糊糊睁开眼,逮着相柳就问道。
相柳刚给小丫头盖被子,就听到她问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坐在榻旁看着沈莹。
“我今天下山,遇到一个好奇怪的人。她竟然说我臭,我明明每天都洗香香,哪里臭了?”
一想到那个叫阿念的女人,沈莹就觉得十分气愤,早知道今天就踩她几脚,让她知道什么叫邋里邋遢了。
相柳看着沈莹小孩子气的跟他诉说着今天的事,嘴角微微上扬,宠溺地给她盖好被子。
“乖,睡吧。”
沈莹点点头,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哥哥,一起!”
竖日.
小乞丐的伤逐渐好转,人也清醒了过来。
但却迟迟没见他开口说话,沈莹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你的喉咙也受伤了吗?”
小乞丐微微点头。
这时,军医端来了药,要喂小乞丐喝药。
可不管军医怎么喂,那药就是喝不进去,喂一点流一点,若是一直这样不喝药,伤会恢复的很慢。
“我来吧。”沈莹在一旁看了许久,接过军医手中的药。还好,还是温的。
她尝试着一点一点的喂给小乞丐,这回,药一点也没流出去。
“喝进去了!”军医惊奇地说道,没想到王姬来喂就喂进去了。
往后的日子里,都是沈莹亲手喂药。直至小乞丐伤好的差不多,已经能自主喝药了。
一晃眼,小乞丐来到深山两月有余。
他已经能勉强下地走路,但还是要沈莹扶着他才行。
每天沈莹都会陪着他到庭院里晒晒太阳。
在这之间,相柳从未出现过。
早在这之前,沈莹就跟相柳商量好,小乞丐清醒后,相柳不会出现在小乞丐面前。
他那白衣白发太引人注目,小乞丐就算之前受了再多酷刑,也肯定看到过相柳的悬赏令。
对于悬赏令,沈莹一直觉得悬赏令说的人不是相柳。
都说九命相柳为人狡猾冷血,手段十分狠辣。可她的记忆里,相柳除了生气时,周身满是飘雪。其他时候,一直都是温柔的。
“你能说话了吗?”
收回思绪,沈莹看向一旁躺在摇椅上的小乞丐。
小乞丐见她主动与自己说话,立马起身。外伤虽已痊愈,可喉咙的伤却没有那么快痊愈。
“能…”
小乞丐十分吃力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