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小镇故事

-【自私】-

和唐晓翼他们住在同一层的那个流浪汉死了。

据说被人发现的时候，是在垃圾堆里。

不知道是病死的还是饿死的。总之，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七十多岁了，孩子也不回来看看他，哎…”

唐晓翼把洗好的碗摆放好，冷不丁的听到了这件事。

那个流浪汉…

唐晓翼有印象，每天十二点多他下了班回家都会碰见这个爷爷。

有时候他刚好出门，有时候他刚好回家。不管是出门还是回家，那佝偻的身子后总拖拉着一个麻袋，比老人大了不知道多少，很脏，很破的麻袋。

走廊里灯光昏暗，只能够勉强照着点人。唐晓翼只能看见老人黝黑的皮肤和永远打不直的背。

每次看见唐晓翼都会拢紧那宽大的麻袋，然后一言不发的越过自己下楼或开门。

唐晓翼记得，昨天还看见那位老人了。

他刚好下楼，但与以往有些不同。老人罕见的换了身衣服，将那身天天穿且脏兮兮的老汉背心换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条纹的衬衫，下身还是黑色的短裤。

老人好像洗了把脸。

身后也没有拖拉着麻袋。

只是仍然佝偻着身子，双手背了过去。看了眼刚巧下班回去的唐晓翼，没打招呼，只是一眼就低下了头继续往前走。

唐晓翼也不至于自讨没趣，微微颔首就越过老人去开家门。

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他哟，可自私了，什么钱都不交便宜还一点不少占的哦…还天天蹭吃蹭喝的，没皮没脸…”

唐晓翼接过了刘姨递过来的没洗的碗碟，脑子里又突然想起前几天刘姨说的话。

再想想她现在说的话。

真讽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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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汉老李，镇上的人都说他是这里最自私的人。

常常以一副浑身脏兮兮并且身后经常拖着一麻袋垃圾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

人们看见他的场合很多。夏天，可以在某个饭店或者商场里看见他免费乘凉。冬天，也可以在这些地方看见老李窝在角落里取暖。但最常见的地方莫过于垃圾堆，每次看见他就是在垃圾堆里翻翻找找。

淮镇没人管他。

只是谁看见他都会表现出一副鄙夷的样子。

“这谁啊…怎么天天进来混吃混喝呢…”

“他那个时候不让孩子去上学，就因为付不起学费，后来孩子被匿名捐款，这才去了大学。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孩子也没再管过他。”

“哎，他那个孩子还给咱这地方捐过款呢。真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怎么有这么个爸爸…”

唐晓翼不止一次听过这些话了。

版本很多，每个版本还都不同。但老李确实有个孩子，年轻有为，只是从没回来看过这个父亲。

当年那个关于高考学费的真相好像就在镇上这么多人口口相传中永远的消失了。

算了，现在也不重要了。

几天后，有位考上名校但因为家里没钱不得不放弃学业的学生接到了一笔匿名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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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下了班，走到了自己居住的那座烂尾楼面前。

十二点多了，小卖店早就关了门。西面那户人家灯还是常年关着。二楼西面已经暗下来了，看来那对夫妻已经进入了梦乡，东面那位作家的家里窗帘常年关着，但暖城色的灯光还是透过窗帘射了出来。一点都不晃眼。三楼就别提了，唐姐这个点还在酒吧唱歌，那个流浪汉也已经死了。

没什么好看的。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每天下班回来都是这样。

唐晓翼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油烟味，蹙起了眉。自己以前好像是有点洁癖的吧。

无奈的唐大少叹了口气继续往家走，到了楼梯口那突然觉得自己踢到了什么，很轻，感觉像一团纸。

唐晓翼借着月光将那团挡在自己脚下的纸拾了起来。

应该是那位作家到楼下来扔垃圾的时候不小心漏掉的吧。

唐晓翼打开了纸，上面的字写的龙飞凤舞，很多，但太暗了，唐晓翼不能全看见，只是不太清晰的看见了最醒目的那句话。

“自私者死于奉献。”

无名氏再次声明，随便写写。这篇是因为在网上刷到的一段音频呜呜呜，然后有点感觉就试着写了写。

无名氏不要执法我不要执法我，不然我哭给你们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