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眉目一凛,身上的肃杀之气越发浓重,不好对着老母出气,只将手中的剑指向了葛氏:“我再问你一句,我家嫋嫋呢?”
萧氏虽始终不曾开口,却也能看出她逐渐冷凝的表情。
“瞧你说的,嫋嫋是个人,我还能管得了她去哪儿了不成。”葛氏心虚的低头,强撑气势回复道。
程始怒气大增,正想说些什么。
“夫人夫人,不好了,就是那有娘生没娘养的四娘子,她……”
话还未说完,程始的剑已然放在了她的脖颈处:“你倒是说,我家嫋嫋怎么了?”
一道稚弱可怜的声音响起:“阿父,阿母,我总算是活着见到你们了。”
见女儿冬日仅着了见破旧的单衣,靠在侍女身上如同纸做的娃娃班单薄,巴掌大的脸上无半点属于幼女的可爱稚嫩,有的只是大病之后的苍白孱弱。
程始只觉得整个心仿佛在别人手中被捏了又捏。
战场上一往无前的将军眼眶微红 。
“嫋嫋,我的嫋嫋。”
少商紧紧的盯着二人看了好一会儿,眼眶微红,满腹委屈终究直道了一句:“阿父阿母,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纵使早就晓得萧夫人也是湿红了眼睛,忍不住后悔当初的选择。
程始上前几步,想抱一抱少商,却又怕身上冷硬的盔甲伤着她,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嫋嫋,过来。“少蕴换下了冷硬的盔甲,穿着鲜红色绣鹤望兰的长裙,带着颜色透亮的翡翠手镯,挽了个星月髻上面插了白玉簪子,肤如凝玉,微点红唇,娉娉婷婷的站在门口。
少商飞奔过去,她接了个满怀。
感受到她瘦的凸起的脊梁,眉目凌厉的望向葛氏。
将青黛手中的披风盖在少商肩上,直接横抱起来,疾步向前走去。
少商没再说句话,顺从的躺在怀中少蕴怀中。
没人比阿姊再能给她安全感了。
“阿父,阿母。”象征性的喊过后便径直走过。
程始眼眶热泪,不断道:“好,好,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萧夫人却是面色冷硬,母女二人谁也不服谁:“十年不曾见,连礼仪也忘了吗?”
程始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说两句软话,萧夫人却挪了位置,示意拒绝。他心中无奈也清楚明白母女二人的性子,无丝毫办法。
少蕴并不在乎,眉眼含笑的向葛氏走去。
她吓得直往程母身后躲,程母也无意护她,自己心里也是虚的很。
“三叔母,不知我和嫋嫋的房间在何处?”语调绵长,婉转含情。
葛氏颤抖的举起手,随意指了个位置。
少蕴轻弯身子,礼仪周到,却并不按她指的位置去,而是由莲房带路。
她心中不忿,感情是消遣自己呢?
“劳烦阿父寻位大夫,嫋嫋高烧未愈。”
程始瞪了眼葛氏,心知此时不是修理她的时候,急急忙忙的便去寻大夫了。
萧夫人看着少蕴的背影,眼尾微红。
她们已然有十年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