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倾吐身世

师尊话音落地，室内一片沉默。良久，温淑月突然抬起头，直视着师尊的双目。

温淑月师尊，是您在背后策划了一切吗?您在替五毒教做事吗?您的目的是向天玄派复仇吗?

师尊斜倚在榻上，沉默地注视着两个弟子，许久没有开口，周遭一片死寂。

就在二人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沉默的压力时，师尊突然姿态放松地向后一靠，嘲讽一笑，出声反问。

秦珩我为什么要替五毒教向苍山复仇?

温淑月可您，您不是蝶魂蛊的主人吗?这是五毒教的罕见蛊虫……

秦珩你们应当听说过我的身世吧?我的父母原本是苍山弟子，他们带着我在外游历时遇到意外，不幸殒命。

唐菀瑶确实，我们知道您是苍山弟子的遗孤。

师尊牵了牵嘴角，似是释然，又似是悲哀地一笑。

秦珩他们出事的地点，就在南疆，而我在那之后，就被带入了五毒教。

温淑月竟然……是这样。

秦珩从此，我被迫作药人，试了不知多少种蛊毒，每一次排斥反应都非常严重，因此被认为没有天赋，饱受欺凌。

秦珩直到有一天，阴差阳错地，我被蝶魂蛊选中，一夕之间，功力大增，这才有了逃出南疆的能力和机会。

唐菀瑶然后您就从五毒教逃了出来吗?

秦珩不错，我历经辗转，回到父母口中的故乡，遇见了他们曾经的师长，这才被重新带回苍山。

秦珩苍山与五毒积怨已久，我不想暴露自己曾在五毒教生活过的事，以免徒惹事端。

温淑月那，山下的那个洞穴……

秦珩被蝶魂蛊选中的人，都会遭遇强烈的反噬，我也不例外。因此，我需要有个隐秘的地方疗伤、安抚蝶魂蛊。

唐菀瑶原来山洞里的那些灵药，是师尊您用的。

温淑月可是那个洞穴里还藏着许多蛊虫，那也是您养的吗?

师尊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抹嫌恶之色。

秦珩蝶魂蛊天然便会排斥、吞噬其它蛊虫，我没有必要去养那些东西。

秦珩我留在洞穴里的防御机关，只布下了一只灵蝶，其余蛊虫都是阿萝潜入后偷偷招来的。

唐菀瑶那么多蛊虫，全都是她带来的?

秦珩她与我不同，她从小就是蛊道天才，几乎对所有蛊虫都极有亲和力，因此能指挥的蛊虫也格外多。

秦珩自从她来到苍山，隔一段时间我就要用蝶魂蛊清理一批她的那些虫子，你们不是在后山撞见过?

唐菀瑶（内心os:在后山看到灵蝶的那个夜里，我听到阿萝唤一个人的名字:阿青。倘若师尊所言都是真的，那夜我们便是在灵蝶清理蛊虫时被误伤的，而洞穴里的蛊虫也是阿萝的手笔…虽然我们总是阴差阳错地遇害，可师尊确实从未在主观上要害我们，相反，他还在察觉我们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赶来救我们。）

望着师尊眼角的蝴蝶胎记，唐苑瑶的内心游移不定。

唐菀瑶师尊，您和阿萝很熟吗?

秦珩我从小就认识她，对她的性格很是了解，想必她也清楚我的弱点。

楚晚宁从小?可是阿萝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啊!

师尊漠然笑笑。

秦珩不过是为了炼蛊而服药，身体受到反噬，不再生长发育而已。比起其他药人或者功力上的获益，这等反噬已经算是幸运。

秦珩实际上，她比我还要大两岁。而且，她似乎格外热衷于扮演现在的角色。

秦珩她说的话，你们最好不要信。此人性格顽劣，唯一的乐趣便是搅乱浑水，看别人斗得头破血流，供她取乐。

秦珩当然--对于我说过的话，你们也不必全信。

唐菀瑶师尊……

秦珩你们有自己的判断，为师会很欣慰。不过，如今武林盟会在即，为师希望你们可以在盟会结束前保持沉默。

秦珩毕竟，在这个时候，掌门爆出里通邪魔外道的丑闻，对于苍山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秦珩但如果你们坚持要揭发一切，为师也可以理解，即便是受蛊虫反噬而死，我也并无遗憾。

唐菀瑶师尊，您别这么说。

师尊微敛双目，摆了摆手，也不再在意仪表姿态，只是随意散漫地躺在榻上，一脸疲态。

秦珩我人生中最快乐、最不受制于人的时光，是在苍山度过的，倘若能死在苍山，也算是死得其所。

最终，唐菀瑶二人也想不出话来回答，只是重新在榻边坐下，沉默着，继续帮师尊上药。

秦珩你们不必有压力，蝶魂蛊的宿主注定早夭，我用尽办法拖延，也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秦珩倘若此事真的暴露，对我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唐菀瑶师尊，我……

秦珩怎么?

唐菀瑶我们明日，再来帮您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