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ait 75 隐瞒

承诺掷地有声，当事人恍若无声。初恋小姐视线一路下移，食指轻轻落在他唇上，骨节很快蓄力撬开坚硬的双齿，柔软的指腹碾压舌尖。

　　“告诉我，从英国回来后你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味觉会消失，为什么腿上会打钢钉，为什么会吃抑制神经的药……他到底都瞒了她多少事。

　　西门的肩又开始抖了。

　　初恋小姐垂眸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男人，西门喜欢用右手把她扛在肩上，如今颤抖得厉害的也是右手。只因右手拥抱她，进入她。

　　西门低着头没说话，半晌才回过神来轻笑了笑说：“回来这么久你还没有去过响星，我们一起回去，等到那时我再告诉你答案好不好？”

　　响星，是初恋小姐十五岁那年出资投建的福利院。那会父亲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说知道。

　　小小的姑娘想的不过是让那些被抛弃的小朋友都有一个避风躲雨的地方，不用睡在臭水沟旁边，不用靠吃垃圾饱腹，生病了有医生，不用发现时已为时已晚从而被疾病夺取生命。

　　因为比赛，母亲特意请了假陪她。比赛结果在意料之中，母亲谈不上高兴却还是网开一面带她去吃了平日里最不能碰的碳水炸弹。

　　她们的位置靠窗，吃了两口她就停下了筷子，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母亲：“怎么不吃了，不好吃？还是坐在你对面的不是西门，所以你食不下咽？”

　　她不是不知道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心里也隐隐担忧如果有一天这段感情被舍弃了，那么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位自己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孩子。

　　“妈妈，”初恋小姐羞涩地皱着眉，嗔怪道：“你怎么突然说起他啊。”

　　小姑娘语气温软地跟妈妈撒着娇，母亲给她倒了杯橙汁，语气无奈：“我看你胃口不是很好，要不我让他过来陪你？”

　　初恋小姐：“……他很忙。”

　　吃过午饭后母亲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说的内容她并不清楚，但母亲脸上落寞的神情让她明白也许沉默的陪伴才是此刻母亲最需要的。

　　资助的孩子最终还是因抢救无效离开了人世。也许发现得早一点，再早一点她可能就活下来了。

　　在母亲提出要成立儿童基金会时她说，“妈妈，可以让我试一试吗？”

　　十五岁的她故作大人的模样，坚定，勇敢。

　　西门头晕脑胀地站起来，小腿骨传来的刺痛一阵高过一阵，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前一片模糊但还是强打着精神说：“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说完拖着剧痛的双腿走出了房间。

　　直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西门才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他侧过脑袋，酒店的隔音很好，但他还是企图想听到点什么。

　　眼底的泪光被血丝染红，西门看着那扇被自己亲自关上的房门，嘴边轻扯出一抹淡笑，真好，又把她留下来了。

　　Orion看到西门无力地瘫坐在门外时只觉得好笑，苦肉计这种东西到底还是做给会心疼的人看的好。

　　他调转方向径直向他走过去，只是越走近，呼吸的声音就越重。

　　西门脸上毫无血色，Orion在他面前站定，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想这苦肉计做得可真像，跟真的似的。

　　Orion还想继续看戏，刚想要催他换个让人心疼的方式就听这人虚弱地说：“扶我起来。”

　　Orion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边磕边说：“起来做什么？你是还能装还是演不下去了？”

　　“……”

　　西门也不求他，自己扶着墙就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Orion见他要走，瓜子也不磕了，揣回兜里追上去说：“不是，我没说不扶，你倒是给个机会行不行。”

　　西门摆了摆手，他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才会打消她离开的念头。

　　Orion瞎出主意说：“我看着她那朋友不错，也许你可以从她朋友那里找到突破口。”

　　圈子里谁人不知西门少爷平日里除了花钱就是花心，可谁又知道虚假的伪装下藏着一颗从不动摇的心。

　　西门懒得跟他解释其实他嘴里的那位朋友，她们昨天才认识。但瞧着Orion好像对人很感兴趣，他懒懒抬眉，毫不客气得把重心都给在Orion身上，说：“你对人家很有意思？”三句话不离人家，其心可诛啊。

　　Orion笑了笑，没明说自己的意思，只是夸了一句她跳舞的时候很迷人。

　　西门：“……”让你提这事了？？？

　　浴缸保持在恒温状态，西门闭上双眼，喉头那股熟悉的腥甜又出现了，苍白的双唇被腥红渐染，再睁眸时眼底的炽热愈演愈烈。

　　是他的，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