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那人那山那狗

家里的山清水秀终究是哪里都比不上的，可惜的是当初迎接林东东的那个老妇人却是再也不会出现在门前。

空荡荡的家里只有肖父一人，随意的披着件外套，未曾开灯，只是一个人借着月光，孤零零的坐在院子里，地上的烟蒂是一根接着一根，他知道，自己那相依为命的闺女今儿个要回来，所以，自打下午便一直在这候着守着。

这一次林东东没有抱怨车程多远，路上多颠簸，她在县城下车便去买了些蜡烛炮竹和黄纸，等回到肖玲家下了车，其实还得走上一大段的山路。

林东东小玲子，这里怎么跟上次比起来，越来越荒了些？

肖玲现在村里没多少人了，大多数都外出务工，留在村里的不是些老人就是些小孩，基本没有什么能力开山啊啥的，指望那些老人去清理自家地里的树冠倒是还行，至于这路上……

林东东各扫门前雪啊。

肖玲哎哟，可以啊，成语还记得呢！

林东东那可不……应该快到了吧！

林东东急着回去，一来这边却是很黑很荒很寂静，除了些山中的虫鸣鸟叫，也就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了。她没有独自走过这种偏远寂静的山路，要不是身侧的肖玲在，估计早就打道回府了。

肖玲先前路上让你吃点你不听，饿了吧？

肖玲踮起脚尖，伸头望了望远方。

肖玲到了到了。

经过一个小山头，再拐入一条小路，还真就见到了那个孤零零的屋子，映入眼帘最为醒目的自然就是山脚下屋舍前，院子里坐着的那个男人。

一声狗吠让林东东吓了一大跳，哪怕是肖玲也不禁愣了愣。

狗吠一声接着一声，遥远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嗓音“回来了？”

随后一阵“呜咽”声和叫骂声，那先前叫唤的狗子应该是吃了几脚疼，却是没有再叫唤。

肖玲的爸爸话语不多，与第一次见相比苍老了很多，也孤僻了很多，但是当林东东随着肖玲走进屋子看到那慢慢一桌子的菜，却是又有些刮目相看，那些菜显然被重新热过，此刻还是冒着热气，林东东也不客气，跟肖玲爸爸打过招呼便直接拿过两个碗，自个儿可不管那忙着收拾这个那个的肖玲，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这一路，可算是差点没被饿死！

林东东叔，这个炒的真不错——叔，这是山里特有的筋子吗，真好吃——叔，你吃了没有，再吃点不……

只听到林东东一个劲的在那又吃又喝还嘴里碎碎叨叨，哪怕是肖玲都有些好笑，她收拾完行李，然后正了正衣服，先去台基前对着那个遗像拜了拜。

肖玲妈，我回来看你了！

林东东不知道风俗，肖玲父女也没当啥事，人都走了，这些形式也就自家人做做，甚至不做也都没关系，肖父就坐在门口，抽着烟，时不时望着远处漆黑的大山，又时不时回神望了望吃饭的林东东和肖玲，独独脚下踩着一只黄色的小土狗，被压的不断翻腾……

林东东没来由的鼻子一酸，放下碗筷。

肖玲怎么了？

林东东其实刚才来的时候就想哭，一直忍着……

肖玲为啥啊？

先前二人回来，那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罕见露出微笑。

肖玲爸，你灯也不开，坐在这干嘛？

肖父还是微笑：坐在这儿干嘛，还不是等着自家闺女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