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林言秣的头有些晕,昨晚的事情也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因为昨日还烧着的原因吧。院落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她就坐在院墙边的石桌椅上看书。
林言秣(重觞)“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今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则盗,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
林言秣(重觞)“橘生淮南…”
这文写得倒是不错,她点了点头,在书上划线以作批注,这是她一贯的习惯。
林言秣(重觞)“执樽一盏,醉里长安朦胧,几度春秋,不负言与卿,三十功名误惊鸿,漫漫云月付终生。”
她随手写下几句诗,却在落笔后的一瞬间感到不妥,划掉了后半段。
她起身将书本放回屋内,却仍不见一个人影她有些疑惑的走出院落,却见所有人都在主厅外,个个言笑晏晏,她有些懵,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林玄卿“言儿。”
她抬头望去,是林玄卿。不过他正手执一柄短剑起舞,剑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林言秣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林玄卿舞剑,直到那人走到跟前。
林玄卿“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把短剑便作为你的生辰礼物,可喜欢?”
她接过,摸了又摸,点头,
林言秣(重觞)“嗯,喜欢,谢谢小叔叔!”
林玄卿“从前你总缠着我要学武,我一直没有答应你,是因为那时的你太小了,剑都提不起来,但现在可以了。我会找人专门授你武业,等你及笄之后,我再引你入朝,做你想做的女将军。”
林言秣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愿望说出口,但林玄卿却能仅凭她的眼神就能看出她的愿望可以说是知她者玄卿也,几乎是一瞬间,她便红了眼眶,连带着鼻尖,就像是熟透的樱桃一般。
林玄卿“真是个傻丫头,哭什么。”
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林言秣(重觞)“对不起小叔叔。昨日是我任性了。”
他摇头,
林玄卿“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任性。”
…
林言秣也不记得那天以后发生的事情,就记得林玄卿好像好久都没有回府里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从学堂回来后,街上总在窸窸窣窣的讨论着什么,她侧耳去听,也只听得一句什么余孽谁勾结乱党,心下隐觉一丝不安,慌忙的往府里跑去。
谁知一会去就见府里乱了套了一般,林玄卿一人站在庭前,下人都被他遣散了。
林玄卿“你怎么回来了?”
他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言秣。
林言秣(重觞)“没有鞅澧余孽对不对?你是被冤枉的对不对?你说话啊!”
林玄卿“不是。”
他冰冷的开了口,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林玄卿“但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嗯?我们之间好像还没有熟悉到能过命的交情吧?你说是吧?”
林玄卿每说一句话,都向前走一步,林言秣摇着头向后退着,一个不稳跌在地上。
林玄卿“学了武还动不动就摔跟头,真是个废物。”
他握起拳头,颤抖的背在背后。
林言秣(重觞)“…林宰相千人千面,还真是如传闻中一般。只是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你这样隐藏自己,真的不累吗?
林言秣(重觞)“或许你早就忘了吧。”
林玄卿“跟我废话这么久,就不怕御林军来了将你一起抓走?”
林言秣(重觞)“我不怕,我可以保护你。”
林玄卿“…真是天真,我又何须你来保护?赶紧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指甲又嵌进皮肤一寸
若有选择,他绝不会对林言秣口出恶言,可是没有选择。
礼部侍郎褚允对林言秣打了他的宝贝儿子怀恨在心,一心只想着报复,收买了府里的下人,供出了林言秣是林玄卿在鞅澧战场上捡回来的,褚允那老贼知自己动不得人,便伙同丞相一同调查,竟真的找到了十年前的蛛丝马迹。
没有办法,不赶走林言秣,她就会有危险,但现在没有时间去想一个万全的办法,只能让秦煜先把她带走,所以聪明多年的林玄卿终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