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没人回答，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玄卿“我问是谁打的，都听不懂人话吗！”

教书先生终于破了防，不住的磕头。

林玄卿“拖出去，移交慎刑司。”

郭一军“宰相饶命啊！宰相饶命啊！”

林玄卿“你动别人，我不管。但你若是动了林言秣，我便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咣叽’一声雷响，照亮了阴暗的屋子，也让人更清楚的看到林玄卿那张来自地狱神色般的脸。

林言秣不知是否是因为那声惊雷而惊醒，用手攥住了林玄卿胸前的衣料。屋子里安静的可怕，她闭着眼轻轻的开了口。

林言秣（重觞）“小叔叔…我打人…是我不对…你别怪…放…”

大概是发着高热的原因，导致她说话不含逻辑，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林玄卿还是听明白了。

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林玄卿“你自行，告老还乡吧。”

郭一军“多谢林宰相不杀之恩！”

林玄卿“你该谢这丫头。”

林言秣（重觞）“…对不起…小叔叔…娘…”

许是烧的时间久了，林言秣也有些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了。

一听这话，林玄卿几乎是瞬间转头瞪了褚允一眼。

林玄卿“褚侍郎还真是教育有方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褚允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着头直冒冷汗。

林言秣（重觞）“苏苏想你了…娘亲…”

坏了，林玄卿想。可林言秣却将手抬起，去抓那本就没有人站立的空气，

林言秣（重觞）“是苏苏不乖了…会改…”

手一下卸了力气，从空中落下，砸到了林玄卿的腿上。

林玄卿“丫头！”

他抱起林言秣，向门外走去，却在褚允的身前停住脚步，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林玄卿“你我今日之账，他日再当面清算！”

相府

小厮“爷莫急，小姐只是有些发热又急火攻心休息会就好了。”

林玄卿“脸…醒了会疼吗？”

小厮“爷放心，小人刚刚替小姐冰敷了一下，现已消肿，应当是不会再痛，不会留下痕迹的。”

林玄卿“你下去领钱吧。”

小厮“谢爷恩典。”

林玄卿“嗯。”

林玄卿搬了张椅子坐在林言秣的床边，抚摸着她有伤的那半张脸，

林玄卿“你这个傻丫头，明明是旁人的错，怎么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嗯？你可知，见你受委屈，我这心里也不好受…我希望你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前尘往事随风而逝，不必再记起。”

林玄卿“哪怕你日后怪起我来，我亦不悔。”

林玄卿一直没有告诉过林言秣，她的身世。

她确实是被林玄卿捡回来的，不过不是在养济院领养的，而是在战场上。

林言秣是他母国鞅澧的最后一位公主，也是亡国公主——遇箢苏。

十年前尘垚觊觎鞅澧的镇国之宝，以欲加之罪起兵鞅澧，大战三月，终不敌，澧灭。林玄卿那年十三岁，幼年时被回尘垚认祖归宗继承父业。

战场上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天降大雨，一时间电闪雷鸣。却只见一个小女孩坐在尸体垒成的小山上揉着眼睛哭泣着那是只有五岁大的遇箢苏，鞅澧国君和皇后的尸体垫在尸山的最底下，她哭也不敢出声大概是被吓坏了吧。

于是林玄卿走到五岁的遇箢苏面前张开手臂抱住了她。遇箢苏可能是真的被吓坏了，眼睛也被周围的红色侵染的不太清楚，竟开口对只有十三岁的林玄卿喊了一句，“…小叔叔。”

虽然称呼的有些没有礼貌，可遇箢苏因为哭过，年纪又小，说起话来更是软乎乎的，像个糯米团子，他听了不觉中感觉心都要化了一般。

只凭这一句小叔叔，他便许诺，要保她一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