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上）

商细蕊和杜七到剧院的时候早上的戏还没开场，水云楼的众人都有点意外自家班主来这么早，十九打趣道：“班主，您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今早没您的戏啊，这么难得。”

商细蕊听不懂话里的意思，老老实实的回答：“今儿是封箱戏，我得来看着点，十九师姐小周子呢？”

十九知道商细蕊对戏有多认真，也不觉得奇怪，随手一指一处地方就去上妆了，商细蕊找到周香芸就和他说戏，逐渐的就真成来和周香芸说戏的了，杜七就在一旁听着，是不是也插上两句，等周香芸上了台，商细蕊也没走，就在后台瞧着。这时候日本兵也挨个戏院的搜到了水云楼。

剧院经理不敢拦日本人，只能叫伙计快跑着去通知商细蕊，等商细蕊和杜七刚听完伙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经理的声音：“军爷，后台东西多场地乱，我们还是去屋里说吧。”

任凭经理怎么说日本军官就是不搭话，一群兵先是进门来哗啦啦站了两排把在后台的戏子们都猛地吓住了。剧院经理跟在坂田后面慢一步进来，他看见商细蕊正好在后台生怕他惹出什么乱子上前向商细蕊解释：“商老板，这位是坂田大佐，来我们这找个人。”

商细蕊心里还记恨着坂田害程风台重伤的事，这会儿遇上了依旧没有好态度：“认识，之前二爷的伤还多亏了坂田大佐手里的药呢。”商细蕊嘴上说着感谢的话但却没有一点感谢的意思，商细蕊这人他与人相处都是千寻和善的，但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人，他总能找找法子让对方不舒服。

坂田在心里看不起中国的戏，对商细蕊这个人除了痴傻和愚蠢也没什么印象，但商细蕊的名声和影响力太大，北平上到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都会受到商细蕊的影响，因此他也不好轻易得罪了商细蕊。坂田尽量的不在意商细蕊的话：“商老板，今天就是来例行搜查一番，找两个在昨天晚上违反了规定的人，还请商老板通融。”

商细蕊动也没动站在原地喊道：“昨儿晚上在后台的人都过来！”几个戏子犹犹豫豫的走了出来，他们不是商细蕊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在看见日本人带着枪进来的时候就怕得不敢说话了，这会儿也是就站在商细蕊后面不敢上前。

“都站在后面干什么？上前点给军爷看看我们水云楼有没有他们要找的人！”商细蕊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依旧是盯着坂田。坂田朝手下人打一个手势，马上就有个日本兵上前对着戏子细细打量，那人脸上带着伤，头上还包着纱布，看起来伤的不轻，商细蕊看见猜到这可能就是欺负小来的人，忍不住狠狠地盯着那个日本兵，看得日本兵有些发寒。

昨晚唱的是武戏，上台的大多都是男戏子，日本兵见出来的女戏子都和做完的女人不像，小声的对着坂田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日语。一旁的杜七是听得懂日语的，等日本兵说完话之后他直接就变脸了：“不行！想随便进戏班子的后台搜人可没这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