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轿叮当作响,少商枕在霍不疑肩头闭目修养,一睡便是一路,抵达府邸时她方才迷迷糊糊的睡醒。
彼时,程始夫妇已在霍妇门外候着了,少商见其状先是为之一惊,然后转头去看霍不疑,一切便心知肚明了。
消息传的如此之快,必是有人从中作周旋,不必想也知是自家郎婿。
在宫中的数日,阿父阿母是有传家书来,也有问过归期,少商前日方才回复归期未定,没成想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忙于整理行囊,少商竟一时忘了。
程少商“阿父,阿母。”
少商松了霍不疑的手便飞奔上去抱住二人。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霎那间,少商又似变成了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女娘一般,喜形于色,言行于表,扑在父母的怀里将自己的委屈道个完全。
程少商“阿父阿母,嫋嫋想你们了。”
少商直言其事,也未觉得有半分不妥帖。
程家父母看女儿如此不成熟的一面反倒很是欣慰,如此便知,她在宫中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郎婿将她护得很好,她有事不必自己担着,便可一直怀揣着孩子心性。
往日里萧元漪总想她沉稳些,遇事也能护得住自己,可见她过得如此辛苦又想事事替她扛了,要她只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娘,哪怕蠢笨无能,至少日子不会煎熬。
好在嫋嫋身边有个实心护着她的郎婿,元漪心中也没何放不下的,只是正如嫋嫋所说,思念之疾,不肯罢休。
萧元漪“我也是。”
元漪满目慈爱细细瞧着少商,很久,缓缓冒出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在她的印象里,似乎还是第一次讲与自家女娘听,虽艰难了些,但实情实感有何丢脸的,
程始“我就更不用说了,我早就想嫋嫋了。”
程始答得就很是干脆,因他时常讲爱意表达于少商,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霍不疑吩咐下人停好马车后,也跟着前来打招呼。
霍不疑“外舅,外姑。”
程始“霍将军。”
程始习以为常地作揖。
程始脱口而出都成了习惯了,被萧元漪碰了下手臂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即刻收回手来。
程始“子晟,你看我都叫习惯了,一时忘了改口了,女婿不会介意吧。”程始笑咪咪道。
程始即刻改口,虽自己觉别扭,但也不好太过生疏。
霍不疑“无妨。”
霍不疑脸上升腾出一丝笑意,好让场面不那般难看。
霍不疑做程家女婿才不久,又与程家尊长许久未曾碰面,心中还是拘谨了些,就他将军得那一套做派来应对外舅外姑是万万不能的,故翁婿之道路漫漫其修远兮,还需潜心修炼方可。
萧元漪牵扯了另一话题出来打圆场。
萧元漪“嫋嫋,亏得子晟心细,早一步传消息与我们,我们才能及时赶到来此侯你们,如此我们还能用个晚膳再走。”
霍不疑“外姑过奖了,今日便宿在府上吧,小婿因常年不在京中,寒舍尚未好生修葺,还望外姑外舅海涵。”
霍不疑一句话两处处敬辞。家人之间对话何须如此?譬之霍不疑的过度敬重,还是自家父母用词稍显自然些,少商心想。
萧元漪“恐怕不妥......”
萧元漪虽说对少商宽容了些许,但骨子里的教条意识仍旧不改,少商是懂萧元漪的用意的,自家女娘新婚燕尔,外姑外舅怎好住在郎婿家中,让外人生嚼舌根,可她若遵循旧理便不是程少商了,少商今日格外想留下阿父阿母,故也莽撞了些。
少商直接截断元漪话语,拉着自家父母就往里走。
程少商“今日阿母同我住,阿父和子晟便去客房委屈一夜了。”
少商做完决断后,一点气口都不给又强调了一番
程少商“就如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