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太子气性还是如此之大。”
少商根本不在意太子的呵斥,推开门就往里进。
甚至见他满桌的笔墨纸砚,还帮他整理了一番。
待案面洁净,她将食盒摆来,亲手将竹筷抵至递与太子手中。
程少商“吃吧。”
太子“你怎得来了?”
程少商“自是有事找你。”
不若如此,她一将军夫人何至于来此烧冷灶。
太子“何事?”
太子听之便急切了,放下竹筷就提问。
少商挥挥手制止,示意他先吃。
天大的事情也得吃饱饭才有精神应对,这是少商的原话。
她一向认定饿着肚子思考事情只会更难过。
太子夹了几筷子,仍旧放心不下,忙拉着少商追问。
太子“可是储妃要你传话与我?她近日如何了?”
程少商“储妃却传信与我,要我与你说些事情,不过我回信拒了。”
程少商“我管闲事也是有限度的,绝不做越俎代之事庖,你们还需得你们自己解决。”
少商见饭菜干硬,就沏了壶热茶,递与了一杯给太子。
太子“ 多谢。”
太子道谢,接过杯盏小酌了一口。
二人饮得是碧潭飘雪,汤色透亮、入口醇香,用小小的紫砂杯盏盛着,一动便漾沏波漪。
少商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小小一杯被捧在手中,她将其蒸腾的热气吹散,一饮下肚。
一盏叩案,少商稍解口中干渴,便议正事。
程少商“明日宣后忌辰,陛下有意解殿下的禁足令。待禁足令解除,殿下有何打算?”
少商今日来一是将消息递至,二是受人之托。
她既回绝了任微月,便不会对他人之事时时关心着。
询问近况打算的意图无非是替陛下分忧,探探太子的口风。
太子一家嘴硬昭著,陛下有劝和之意,却无从言说。
他需要个称心的“铺路人”替他投石问路。
心腹就那么几人,斟酌再三,文帝将目光投向了霍氏夫妇二人。
倘若霍不疑来,定会叫太子自行决断,儿郎家的心思粗犷,不似女娘般活泛细腻,所以此事由少商来做再恰当不过。
太子“无他,照常而已。”
太子意犹未尽地又斟了一杯与己,表情并无任何变化。
这些天的冷待,陛下的震怒,任相的弹劾,与朝臣的上奏仿若与他无关。
少商知太子向来算得定,做得住,可如今这般便不是心有谋略,而是没得心肝肺腑的表现。
少商较之太子,算得藏不住事的人,一被激着便不管不顾了。
程少商“你就没得任何哄回储妃的想法?”
太子“他若心思还我在这边,何须用哄?”
太子依旧淡定,将一切说得理所应当,一语不慎,便暴露了她的想法。
由此便可探知陛下的态度,若众人都想他去哄,便是认定他有错,他理所当然便应让步。
若旁人都如此认为,他还偏不如此。
程少商“太子认为自己凭何要储妃心思一直在你身上?仗着她的喜欢?”
少商怒气冲冠。
少商儿时过的凄苦,便想人世能多些公平道义。
插手任微月之事,初衷是不愿她因自己是女子而轻贱自己。可一旦搅入这摊浑水中,便被人推着走无法轻易抽身了,她现下的境况便如此。
两人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只有她夹在当中难受。
太子“我从未刻意怠慢过她,也未曾想过践踏她的真心,我能都已经做了,她愿不愿意回来,还需她自行决定。”
太子这边始终将话说得如此轻巧,少商有时真的怀疑,他是怎样做到看淡尘俗与野心勃勃并具的,他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了多年,他应知道未来君主治国齐家平天下的能力缺一不可,否则只会被诟病,如今这般清心寡欲又是为何?
#程少商“恕臣妇僭越,臣妇实不知太子这般断情之人是因何样的契机高看臣妇一眼的。”
少商直言其事,用自己的经历现身说法。
少商知自己过问太子之事实属大不敬,可若因其瞻前顾后,便不是他了。
太子“我与子晟的看法一致,程娘子超尘脱俗,不必拘于世俗的条条框框,乐得自在,你的处世态度,是我向往而不得。”
太子不仅没有介意,而且坦然相对。
他起初也和一众世人,看她粗鄙不堪、不学无术集天下女子恶俗于一身不堪入眼,可久而久之,他越发忍不住去关注这个小女娘。
如此小小的身躯,却也有着那般坚韧的品格,敢爱敢恨、善恶分明,又很喜欢帮助他人。
即便是王姈这样她厌恶至极的人,她都能能念及善处出手相助,如此品行,岂能是寻常女娘所及的?
太子“但自我成婚那日起,我便已说服自己放下了,我对储妃绝非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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