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殿下,太师大人求见,此时正在院里的凉亭里等待您。”阿沁走进寝殿,站在离床榻不远处的屏风前,低着头道。
易江愣了愣,望向不远处轩窗,成片的火烧云在天边挂着。以往白洛此时不应该在处理国子监的事务吗?如今一反常态求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知道了,你让人给师傅准备点糕点,和师傅说我一会儿就到,”易江穿上了绣鞋,“找人收拾间厢房,让陆闻舟搬进去住吧。”
阿沁和陆闻舟对于易江这番话都感到震惊,阿沁很快平复了心情,恭恭敬敬说了句“遵命”方才退下。
“你先退下吧,我要换衣服。”
陆闻舟闻言也走出了寝殿。
易江从衣柜里找了件茶色潞绸螺纹裙换上后直奔凉亭。
白洛将银白色长发束起,身着玉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端坐在石凳上,纤长的手指端着陶瓷茶杯送到唇浅轻抿一口。
“师傅!”
易江小跑到白洛面前,行了个礼,眉眼带笑。
白洛是她目前在这个世界里最为亲近的一个男人,待在他身旁总会有安全感。
“慢点,等会儿若摔倒了可如何是好。”
白洛勾了勾唇,将手中的茶杯轻放到石桌上,一脸宠溺地望着易江,责备中带着藏不住的关心。
易江坐到白洛身旁的石凳上,“师傅找我所谓何事?”
白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寂静神秘,缓缓开口问道:“为师听闻...阿江从宫外带回一名男子,可是真的?”
易江愣了愣,“是真的,师傅。”
白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许久后才认真地注视着易江。
“阿江,你在带他回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的身份,有没有考虑过万一他是敌人派来的刺客,会对你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易江睁着灵动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她被保护得太好了,忘了世界仍然是危险的,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些。
“阿江,一直以来为师都没有教导过你这些,如今你已快及笄,是时候明白了。”
“你还有两位皇姐,她们极有可能为了皇位对你下手,以后万事多留个心眼,记住了吗?”
易江乖巧地点了点头,神情凝重起来。
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她已经快忘了这本就是一个为了权力可以牺牲一切代价时代。
宫墙深深,亲情在权势和金钱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天色暗了下来,火烧云的光芒逐渐消失,易江寝宫的景色沉寂在夜色中。
易江和白洛并肩坐在寝殿前的缘侧上,观赏着天上的繁星。
盛夏的蝉鸣伴着晚风拂过易江的脸庞,她惬意地眯了眯眸子,很久没有享受过舒适的生活了。
白洛嘴角挂着一抹醉人的微笑,垂眸温柔地注视着身旁的易江,她身上的龙涎香充斥着鼻腔。
许是太舒适了,易江眼皮越来越沉重,不多时脑袋一歪,靠在白洛肩上睡着了。
白洛心头一紧,随后不可遏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温柔地注视着靠在他肩头睡得正香的易江,眼底笑意更浓。
许久后,白洛轻轻将易江拥入怀中,抱着她起身走向寝殿。
易江无意识地在白洛怀中蹭着,找到舒适的位置后才停止。
白洛将易江轻轻放到床榻上,替她掖好被子后又在床边陪了她许久方才离去。
出易江的寝宫时,夜色更加浓重了。
白洛仰头望着墨黑的夜空,心里思考着关于陆闻舟的事情。
一听说易江把陆闻舟带回宫中,他就暗中派人守护着易江,立马去调查了陆闻舟,生怕易江遭遇什么不测。
陆家是朝廷夺嫡的牺牲品,因陆闻舟的母亲不支持大公主,被奸人诬陷,惨遭灭门。
全陆府上上下下,男女老少,除了陆闻舟,都被杀害。
这些易江全都不知道,她被保护得实在太好,不知朝中局势早已悄然改变。
白洛皱起眉头,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薄唇紧抿,神情凝重。
阿江,你唤我一声师傅,我便护你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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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独清今天拖更了吗没人看的话我不就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