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缕曙光穿过光之国时,白枭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配上远方传来的北风呜咽的声音,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与梦境交错着,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白枭无助的抱着手,蜷缩着身体,一夜的噩梦,使他惊魂未定,面容憔悴。
他梦见自己躺在冰冷的雪地中,寂寥无人,耳旁也有呼啸的冷风,僵硬的四肢被冰雪束缚,无法动弹。
他在小声的呢喃,希望有人能看见他,能救走他,可是,冰天雪地之下,哪会有人?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就这么寂静的死去,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意。
在视线的最后,他似乎看见了白鸟,以及一个模糊的看不清的人影。
他拼尽全力,喊了一句――
白枭“哥!”
他多么希望那个人能过来拉他一把,接受冰凉的自己啊……
可是,那两道人影却渐行渐远了,最后消失在风雪中,真的,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白枭喘着气,那种过度真实的感觉一度让他陷阱幻境的沼泽,愈陷愈深,直至最后溺死在漆黑的泥潭中。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下了床。
他走了两步,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昨天在雪地里待了太久,手脚都冻伤了,他自己又一向不关心,任由伤势愈加严重,以至于走路都成为了麻烦。
他站起身,看着手上的裂痕,狠狠摁了下去,很疼,但又觉得没那么疼。
白枭挑了一件素朴的长袖衫,刚好可以把手遮起来。
他站在明镜前,透过茫茫昏暗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这个人好讨厌啊,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呢?
闭上眼睛,大概就不用看见“他”了吧?堵上耳朵,大概就听不见寒风的呼啸了吧?
有时候,他真想把自己塞进一个密闭无光的大箱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封闭六感,他也不在是“他”。
白枭(天亮了啊……)
等白枭再次挣开眼睛时,第一缕曙光已冲破浓雾,到达这仍旧被大雪覆盖着的北国。
朝阳轻飘飘的撒在他的脸上,透过他的眼睛。
他不自觉的用手挡住双眼。
白枭(好刺眼……)
原来,当一个人习惯黑暗时,光就是有罪的。
多么讽刺啊……
白枭垂下眸,视线刚好落在书桌上,那有一封信以及一朵纸玫瑰。
白枭抬手取过信件,不急不慢的读了起来。
白枭(亲爱的小枭:)
白枭(很抱歉没能亲口和你说一句生日快乐,在此,我表达我最深沉的歉意。)
白枭(本来我是想送你一朵盛开的玫瑰的,那是一种很美丽的花,我想你会喜欢。)
白枭(但,由于我的疏忽,很抱歉无法给你一朵完整的玫瑰花,只能以纸代替,我很抱歉。)
白枭(不求你喜欢,只愿你能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哥哥,哪有哥哥会在弟弟生日那天不和说“生日快乐”呢?)
白枭(愿你幸福,生日快乐,小枭!)
没有落款,但白枭知道,那是哥哥的笔触。
字和他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