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困于逆境,感到无所适从时,就会不自觉地向有能者靠近,她们学习对方的言行、做法,试图也在逆境中闯出一条路来。
而在后宫里,所有的高位嫔妃就是底层身如浮萍的小主们学习的榜样。
自从皇帝病愈,他已经接连两个月不曾踏入后宫,即便是在他病重时为他侍汤奉药未曾废离的舒嫔和娴贵妃,也没能多得到几次恩宠。
许多嫔妃都望眼欲穿地盼着,而其中又以底下的答应小主为最,她们别无依靠,一身荣辱皆系于圣恩,自然格外在意皇帝的动向。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任凭送去养心殿的甜汤有多少,皇帝仍旧郎心似铁,极少在夜间离开养心殿。
不过最近不同了,不知为何,皇帝已经接连三日宿在钟粹宫,甚至时常早膳晚膳都在钟粹宫用,大有流连忘返的态势。
这是令所有人都深感意外的,要知道,纯贵妃已经年逾四十,她从前就不甚受宠,凭什么能恰好在皇帝对后宫所有嫔妃都厌倦的时候异军突起?但凡换了其余任何一个年轻貌美些的嫔妃,大家都不会觉得这么怪异。
那一刻,除去少数几个能保持平常心的嫔妃外,没有一个人认为纯贵妃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她们只觉得对方是靠了什么外力。
不过后宫一向是成王败寇,笑贫不笑娼的地方,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去嘲讽这种行为,她们只在乎这‘外力’是什么,而自己是否能得到,并复刻这种行为。
想要知道,甚至复刻出来,自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苏绿筠好歹执掌宫务有些年头,她的手段虽然不及其余几个主位,但怎么也比一般人强些,想要从钟粹宫里获得消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时间过去十来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嫔妃也寥寥无几,偌大的后宫中,有些是不愿去查,比如皇后、娴贵妃和舒嫔等人,有些则是根本就无从查起。
直到最后,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高晞月和金玉妍,她们都是凭借着自己在宫中经营多年的人脉得到了苏绿筠得宠背后的真相。
这之后不久,咸福宫和启祥宫先后进献鹿血酒,同样得到皇帝的宠幸。金玉妍更是凭借着其母族独有的名贵山参酿制出药效非比寻常的鹿血酒,引得皇帝龙颜大悦,夜夜纵情声色,并且当即复位其为贵人。
魏嬿婉则悄悄混在其中,并不显眼,只当是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不至于被他遗忘,平日里侍寝时也多是劝导皇帝少饮多餐。
除此之外,她甚至好心地将鹿血酒的事情传递给后宫其余有缘人,一时间,宫中但凡会点酿酒手艺的宫女太监都格外吃香。
就连太医院的好些太医都忍不住动了手,帮着嫔妃们斟酌药酒中鹿血和各种药材的用量。冒失些的可能会亲自动手,但略微谨慎些的,都会让身边的药童代劳,既减少了日后的风险,也不至于错过眼前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