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玻璃

佟温丞丞哥？你来的好早。

佟温边应答边慌张加快手上勾眼线的速度。

范丞丞走近，身上多了几分刚刚没有的寒气。

范丞丞慢慢画，不急。

望着面前已经着上礼服未备整妆发的少女，范丞丞脑海中则回想起一身蓝白队服与队员们站在赛场挥手的身影。

一个意气风发，一个风情万种。这种似有若无的距离感和神秘感令他动容，少女仿佛堕落凡间的神明，一点一点变成她喜欢的那个自己。

佟温一边化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范丞丞搭话，说实话她不擅长这个，况且自己对身后男人也没什么深入了解。所聊到的话题也全都是从佟家引入，谢谢他照顾佟氏。

范丞丞佟温，你的野心，从来没有放到佟氏哪怕一点点吗？

只要她说一句想要，他第二天就可以让佟任让出董事长的位子。

可她从始至终都毫不关心这些，因为已经拥有稳定的工作和职业圈。况且，看得出来她也不喜欢富二代圈子里那些无聊到极致的应酬和滥情的游戏。

佟温被他这句突然严肃起来的质问吓到 手里的卷发棒贴住额头一瞬，高温度烫得她霎那间尖叫了一声。

范丞丞忙急走过去，低头查看佟温的额头。女孩细腻柔滑的皮肤上多了不小一块红印。范丞丞拿起手机叫林淮送烫伤膏和棉签。

佟温没事，见惯不惯了。

佟温摆摆手示意没什么大碍，哪个爱美的女生没遭受过卷发棒暴击呢。

范丞丞扼住女孩摆动的左手，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想仔细检查一下。拨开额前碎发的几秒里他察觉到佟温的短暂失神，对视的眼光涣散不聚焦，他握住的手臂也轻微颤动。

原来小丫头还会害羞啊。

范丞丞是因为我说的话才惊动你吗？

他眼里满是心疼，尽管是溢满攻击性的美式大全妆，范丞丞仍然能在那清透的眼神中察觉到慌乱。

范丞丞我的错。

他承担错误时的音调太温柔，佟温总觉得不切实际。印象里的丞丞哥哪有这么温声软语的时候。

佟温不傻，能察觉到几年前范丞丞的那场商业冲动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一起长大的那点青梅竹马友情。也知道回国后他为自己铺好职业路是蓄谋已久。

可现在的佟温，在佟家和电竞之间已经选择了后者。她也知道，没有前者，她和范丞丞就再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不再拥有那些推脱不下的聚会和轰趴，不再需要穿着华丽礼裙跟在佟任身后向他的合作方们卖乖。

相反，她可以接着站在赛场上说一句又一句装逼又热血的话，为了这些自己垒下的面子工程拼尽全力。

范丞丞很好，可他同样属于佟氏的选择范围。早在她出国打电竞的那天，她就已经放弃范丞丞这个选择了。

佟温丞丞哥，还是三年前那句话，我没什么抱负。佟氏不会是我最后的归属。

她下颌使力挣脱了范丞丞的禁锢。

范丞丞松开女孩的手，起身拿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