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说完,冲着叶予辞笑了一下,然后坐回了椅子上。
他随手拿起放在一边的鼓槌,朝着戏望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放音乐。
戏望秋道:“OK”,然后点开伴奏。
这首歌的前奏就偏向激烈一点的风格,秦曜闭着眼低头听着。
叶予辞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到了某个节点,秦曜转了转鼓槌,抬手敲出一声沉闷的鼓声。
紧接着就是一段并不算太快的鼓声,然后节奏越来越快,伴随着如雨点一般猛烈快速的乐声,秦曜的身形也在随着节奏摇摆。
广场上的路灯是冷色调,给秦曜硬朗挺括的五官添了一丝生人勿近的感觉。
明明架子鼓通常给人的是一种激烈欢快的感觉,但叶予辞从此刻的秦曜身上察觉到了一种沉重感,越来越激烈的鼓声好像带着某种反抗宣言的意味。
他眼眸低垂,看不出来情绪,但是由于叶予辞距离秦曜比较近,她好像看到了他眼角的那一抹赤色。
平时叶予辞见到的秦曜大多数都是笑着的表情,很少见到他心情不佳、甚至能给人压迫感的状态。
她不知道他以前都经历了什么。
一曲奏完,秦曜出了一身薄汗。
他把鼓槌还给了戏望秋,在周围人的一片叫好声中,低着头拉着叶予辞往外走。
叶予辞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就随着他走到了广场人比较少的一角,两人挑了张长椅坐了下来。
秦曜率先开口:“我的母亲比较……是她教会了我架子鼓,也是她…逼我出国”
“在我学会吃饭的年龄就学会了拿鼓槌,可是当我第一次由此获得奖杯,并拿给她看的那天,她就跟着别人走了”
“我追着她跑出去时摔了一跤,膝盖被擦破了皮,我没哭,可是当我看到她头也不地走上我那辆我不认识的车后,我绷不住了”
“她第一次回来看我,是在我爷爷的葬礼上”
那天是个阴天,小秦曜看到了那个一身黑裙的女人回来了,她穿的光鲜亮丽但是眉眼间是掩盖不住的哀伤与疲惫:“阿曜,跟妈妈去德国,好不好?”
“妈妈去送你上顶级学府,我们阿曜也是前程似锦的……”
秦曜表情很复杂的笑了笑:“我也忘了我那天说了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是她丢弃了我,现在又想捡回来……”
“当我是什么啊……”
秦曜转头看向叶予辞:“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但是每个月都会定期给我汇款,数额很大,好像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就能弥补所有”
叶予辞第一次接触到他的过往,这可能是他心里最脆弱的一部分记忆了,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秦曜……”
看到她脸上的神色,秦曜笑了:“你可别这样,你哭了我又得哄你,其实也没什么”
叶予辞轻声问道:“秦曜,我可以抱抱你吗?”
秦曜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抱了抱叶予辞:“我没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就,只是想告诉你而已”
今天秦曜打架子鼓也只是想证明,他已经迈过了那条坎,他不会再怀有恨意,只是会有些遗憾。
“对了”,秦曜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叶予辞:“那边也没什么特产,我给你带了这个”
叶予辞伸手接过,好奇的打开,把里面的手链拿了出来。
那是一串珍珠手链,十几颗泛着淡淡的紫色的珍珠被镶嵌在一条细细的银色枝状链条上,每一颗珍珠都圆润细腻,表面泛着晶莹的光泽。
这是法国古典奢侈品品牌的经典之作,德莱瑞克,市值无法估计。
“秦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它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秦曜推回叶予辞的手:“贵什么贵,它又不是真的,也就几十块钱,我看它样子好看就买了”
秦曜选择性的忽视了它的真实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