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家宅不宁并蒂兰71

“明儿你说的可当真？那永昌侯府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喝完药原本昏昏沉沉的盛老太太一下子来劲了。强撑着身子探出床弦，死死盯着明兰。

眼神暗了暗，垂眸遮住自己的落寞：“祖母，我心意已决求祖母成全。”

盛老太太苦着脸握住明兰的小手：“我的明儿，你可知那梁晗就是个混不吝的，还毫无建树，若是嫁给他你这一辈子都完啦！”

老太太说的这些她又如何不知，而且她也知道老太太的打算，若是以前她自然也是愿意的，可如今她又如何甘心。

扑通一声，明兰跪在盛老太太跟前：“祖母您对明儿的好明儿都知道，贺家公子虽医术高超但也不过白身，若是我嫁过去也算低价，再有您和贺家老太太的情分在，我婚后日子一定不会艰难。”

老太太知道明兰这是先扬后抑，故而默不作声等着明兰的那句“可是”。

“大姐姐嫁的是探花郎，四姐姐要嫁昭义侯，五姐姐定的也是国公府。闺阁女儿时得祖母您偏疼，我与几位姐姐的吃穿用度并不差。可若是我嫁给了贺家公子，那以后姐妹聚会我如何自处？以后也不能再参加高门盛宴，我与姐姐们的悬殊会越来越大，我面对她们会更自卑的！”明兰声泪齐下，她知道梁晗非良配，可她也不希望自己未来和姐姐们在身份上差距太大，左右她也不会爱上什么人。

盛老太太拍了拍明兰的手背，嘴唇张了又张，良久才说：“可你不能赔上一辈子的幸福啊，难道你想像祖母孤零零的一般过一辈子吗？”

明兰覆上盛老太太的手，紧握住，抽噎道：“明儿可以为了荣华富贵断情绝爱，有您这些年的教导，明儿不信拿捏不下梁晗，把持不住内院。”

沉默良久，盛老太太终于还是服软了，只不过人也变得更苍老了。

翌日一早盛老太太便叫来盛纮和王若佛商量明兰和梁晗的事，可谁知盛纮一听便怒目圆睁，气得不行。

“儿子是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梁晗是什么人母亲又不是不知道，这要是明兰嫁过去了，咱们家不得被人指着脊梁骂卖女求荣吗！”盛纮在花厅来回踱步，厉声呵斥。

盛老太太不见喜悲的问：“那主君以为如何？让明儿嫁给你看中的那个文炎敬？”

盛紘到老太太身边，苦口婆心的劝道：“母亲这文炎敬有何不好，儿子是见过他的文章的，此次科举定能上榜。若是明兰嫁给她，也是官家太太，而且她低价咱们家也能给她撑腰啊。”

冷笑一声，盛老太太可不信自己这便宜儿子的鬼话：“那文家小哥儿是耕读之家，家中还有个粗鄙不堪的老母，若是明儿嫁过去不得被那老妇作践？更何况，顶上三个姐姐都嫁得好，偏我明儿一人低嫁，怎么你是对我这个老婆子有什么不满吗？”

“儿子不敢。”盛紘赶紧拱手赔礼。且不说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就老太太的眼界与智慧都够他在官场受用一阵了。

王若弗打从进屋就没准备说话，当自己的隐形人，可听着老太太的话，估摸着也是明兰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在心里叹气。没了顾廷烨，明兰的婚事确实伤脑筋，可若是嫁给梁晗……男人嘛，能守住本心的又有几个呐，只要明兰自己够聪明不奢求爱情，那嫁给梁晗衣食无忧一辈子，总好过走如兰的老路。

斟酌再三，王若弗还是开口劝道：“主君，我知道你是怕几个女儿都嫁给勋贵人家会坏了咱们家的清流名声。可咱家不是还有你和长柏长枫在前头顶着嘛，若明兰也高嫁，那人们只会夸咱们不愧是清流人家会教养女儿。反之若你只单单一个明兰嫁给个穷举子，只怕才会让人觉得你在刻意避嫌。”

不得不说王若弗一番话戳中了他的痛点，盛紘也不再急吼吼的开口反驳。思前想后，盛紘也点头答应。虽然面上一副勉强模样，可心里还是有点小窃喜的。不由得想到曾经最厉害的岳父独孤氏，三个女儿皆是皇后。如今再看看自己，虽说自己四个女儿不是皇后，可所嫁之人都是汴京数一数二的人物，哪怕是梁晗都还顶着个伯爵府的名头。若有人嘲讽自己，定是那人嫉妒了。

谈完明兰的亲事，王若弗那不甚聪明的脑袋瓜发功了，借着自己帮腔的情意想要阻止老太太回宥阳。

“母亲儿媳还有一事，回宥阳就在过几日了，可儿媳担心你这风寒还未好又要走水路，身子骨承受不住。不如您还是在家休养，让儿媳带着几个丫头回去给大老夫人祝寿吧。”王若弗关切道。

盛老太太知道自己这次是病来如山倒，方才也不过强打精神跟盛紘掰扯，再加上王若弗方才也替自己说了话，想自己这儿媳妇也是个憨厚老实之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便答应了：“原本是想着两妯娌都黄土埋脖子了，借个机会见一面少一面，可恨我身子不争气，罢了罢了，你就替我去吧。”

王若弗自然高兴，可听盛老太太的丧气话，也只能陪着脸说吉祥话。

同盛紘离开寿安堂后，王若弗也没着急回葳蕤轩。虽然她现在越发不待见盛紘，可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自春小娘流产后，盛紘是想过重回林栖阁的，可那时候的林噙霜已经“断情绝爱”，所以对着盛紘也不过曲意逢迎。所以盛紘总觉得不得劲。后来他便在自己书房和一个女使玩起了红袖添香的戏码。王若弗知道后也没多管，只悄悄地让那女使喝了凉药。

“主君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忙着回去红袖添香的盛紘被突然叫住，一脸不悦：“何事？”

“这次回宥阳我想将长枫和墨兰这俩孩子改到我的名下，”见盛紘想提明兰，王若弗立马开口不给他接嘴的机会，“咱们家就这两个哥儿，那在官场上是要相互扶持的，哪怕长枫以后要分家，可记在我名下对他的仕途也是有帮助，那王家也算他半个母家。至于墨兰，她嫁的可是昭义侯，更是官家亲封的县主，若不抬高她的身份，怕是官家那里说不过去。至于明兰，说真的主君，明兰本就是为了不让外人觉得咱们家贪图富贵才同意嫁给永昌伯府的，若是再改我名下，怕是事与愿违。”

盛紘想了想觉得王若弗所言不假，感动的拍了拍老妻的肩头：“辛苦夫人了，就按你说的办。”

得到支持的王若弗在心中狂笑，老太太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这次就让我背着你偷偷将那两个孩子记我名下气死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