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家宅不宁并蒂兰19

街上众人见跟着长柏二人身后的都是拿着家伙事儿的人，纷纷退避三舍，可大家都是有好奇心的，见盛府两公子如此大张旗鼓的离府，定是有大事发生，于是闲得无聊的众人都悄摸摸跟在后头。

长柏长枫二人赶到时，袁家正在卸第一箱聘礼。看着河边竖着“袁”字旗的桅杆，又看着一箱箱贴满喜字的木箱，长柏的脸瞬间阴沉如墨。

长枫勒着马缰，面露不善：“前方可是东京忠勤伯府？”

尚在船头的袁文绍还以为盛家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特来迎接，给了自家夫人一个“你看如此”的眼神就慢悠悠的下船了。袁大娘子也紧随其后，身后跟着的是化名白烨的顾廷烨。原本他还对袁文纯提议的下马威有些不乐意，可见这阵仗，就真信了袁文纯说的盛家是攀附权贵的找人，此时他正对一会儿的下马威跃跃欲试。

袁文纯自觉礼仪周全，下船后走到二人正前方不远处拱手：“忠勤伯府袁文纯携拙荆来扬州替二弟向盛府下聘。”

长柏冷哼一声，长枫一个手势，身后的家丁通通跑到前面，一个个将长棍横摆，将码头拦得是水泄不通。

落后一步的袁大娘子见状忙把袁文纯往后面拉，生怕袁文纯受了伤害。

“你……”袁文纯被盛家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你们这是何意？”

长柏看向袁文纯，问道：“距离盛袁两家的纳征期尚且半月有余，你袁家此刻来扬州下聘是何道理？”

袁文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不免有些胆怯，可一想到对方不过小小通判，自己背后可是有整个伯爵府，便底气十足，想来这盛家也不过是想要抓个把柄好多讨些好处。

思及至此，袁文纯理了理衣袖：“家中二老甚感大姑娘贤德，是迫不及待的想请新妇进门，故而才派某来纳征。”

“谁是你新妇，纳征礼都还没行，是不是还不一定，别在这儿辱人清白！”长枫嚷嚷道。

袁文纯听出来了，这盛家是想悔亲，正准备上前掰扯，就听见长柏不带感情的说：“你袁家提前半月偷摸来下聘，是不信；将我母亲气得吐血昏迷是为不义！如此背信弃义之家，我盛家高攀不起！”

长柏的声音不大不小，一旁听八卦的百姓将将听到，如此一来周围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看着袁家一行人指指点点。若是单纯因为悄摸下聘而解除婚约，那大家还会连着华兰一起讨论，可若是因为这一举动还得人家当家主母都吐血了，这可就不得了了，谁还敢攀这门亲事。

袁文纯一听盛府大娘子吐血，就惊起一身冷汗，他可是要让亲事定下来的，若因此坏了事儿，回府他也得吃落挂。一旁的袁大娘子也是焦急不已，她可听姑母说过了，这盛家大小姐打小养在勇毅候府嫡女身边，若是成亲定有万贯陪嫁，到时候就能填补袁家这个窟窿了，可不能让这金娃娃跑了。

袁大娘子关心的问道：“亲家太太可有事儿？我们正好带了株千年人参，快快拿去给亲家太太补补。”

“呸，谁是你亲家！”长枫狠啐一口，而后立马哭丧着脸，“谁知道你们袁家安的什么心，这是结亲还是结仇还未可知！你们东京来的大户人家，瞧不起我们这扬州的小门小户就算了。这亲事又不是我们家上赶着攀的，乃是你忠勤伯爷起的头，若瞧不起我们，又何苦提亲，既有心联姻，又为何要做此等下作之事。你说你们想提前迎大姐姐进门，我可去你的吧，你们咋不派人来我家商议，如此偷偷摸摸，谁知道你袁家有什么猫腻！若不是老天眷顾，有友人与水路上见着你们，怕是人都上盛家大门了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长枫说得伤心，还用衣袖沾了沾眼睛，不给旁人一点机会，继续哭诉：“这纳征礼不是双亲便是族中叔伯前来，你袁文纯是他袁文绍爹还是他大爷啊，来下聘。可怜我母亲本就体弱，当初就不放心大姐姐与你家的婚事，说你家高高在上眼里看不见我们，如今被你们这般欺辱，竟直接吐血昏迷，躺在床上何时醒来还未可知。大姐姐尚未过门就要受此等屈辱，若真嫁过去，便是被你们磋磨致死。我们又能在伯爵府的名头下讨到什么公道？你们忠勤伯府是怎么行事的，就真觉得东京来的就要高人一等吗！”

长枫一贯能说会道，还有点泼皮无赖的性子，哪怕这些年跟在长柏后面学了些文化，做了些文章，那也能当个有学问的泼皮。

此番话一出，直接把盛袁两家的私事抬成了汴京勋贵与扬州百姓之间的阶级矛盾。人人都有仇富心理，虽然盛家也是个官宦人家，可在伯爵府面前根本不够看，再加上盛紘为官也算清廉、干实事儿，所以扬州的百姓自然将过错全都推在了盛气凌人的袁家。

袁文纯和袁大娘子铁青着脸，可一旁的顾廷烨却是少有兴趣的看着长枫撒泼耍赖。

盛紘骑着快马，早在长枫让人拦路的时候到了码头，而后故意躲在后边就想看看事况如何。此刻看来，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继续旁观了。

盛紘驾着马走到长柏长枫中间，二子见盛紘前来都恭敬的唤了声父亲。

盛紘在马上盯着袁文纯目光不善，语气生硬的说：“盛某不才，虽没有伯爵府的权势气焰，但也是疼惜女儿之人。亲事就此作罢，也请公子收了神通，莫要欺辱读书人。”

说罢头也不回的勒马离去，长柏长枫见状也紧随其后，其余家丁都跟着主子离去。

码头上瞬间空旷起来，可周围的指指点点却不少，袁文纯无力的带着袁大娘你回船。

完了，全完了，这次下聘本就是母亲背着父亲瞎搞的，此时不但没结亲，反而结了仇，只怕他要被数落责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