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惊鸿一

“吱呀——”

一声马车的声音缓缓传来，车厢门里面坐着两人，一名青年男子和一名少女。

“婉儿，你真的要入宫吗？”说话的正是那名青年，名叫阿牛，从小和婉懿是青梅竹马。婉懿在宫外的时候，阿牛也是一直在追求婉懿，但是婉懿对他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对阿牛也是冷漠的。婉懿听到阿牛的问话，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确定自己要入宫。

“可是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我们两人的背景根本没办法站稳脚跟，你又怎么能够在宫里立足呢，而且，你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啊。”阿牛皱紧眉头，语气里充满了焦急。

听了这话，她心里也是有些难过的，家里人都没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的心里很孤单，很寂寞，不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下去，但是这个皇宫，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阿牛，这些我都知道，我的心中也很难过，但是，我真的不想离开皇宫，我想在皇宫里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婉懿的语气很坚决，她不会退缩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子，在宫中这么久她早就明白，在宫里，你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只有你争我抢，尔虞我诈，只要不被人踩死就不错了。她已经看清楚了这一切，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如果没有一份工作，没有一份职业，她连生存都困难，更别说在皇宫里生活，更别提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我们两人都不适合这个环境，而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所以希望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让后隐居起来。”阿牛看着她，心里也很担忧，他真的不希望婉懿陷入这种生活，他宁愿婉懿在宫外受苦，也不希望她在这种环境里受罪，他也知道婉懿的心里很苦，也知道她不甘心，可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改变，也没有人能逃脱。

“离开这里？我怎么离开，我的家人都不在这里，我怎么离开。”婉懿的声音哽咽了，泪水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婉儿……”阿牛心疼的看着她哭泣，伸出手想要去擦拭掉婉懿脸上的泪水。

“别碰我。”婉懿突然用手拍开了她的手，声音很冷漠，她对于阿牛的关怀和呵护很感动，但是她不需要，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女人，她不想和男人有太过亲密的行为。她已经不在是以前那个单纯天真的女子了。

“我只是想要帮你，不想看到你受委屈。”阿牛很伤心的收回自己的手，不敢继续碰触她。

“我不需要，我不想让你再次陷入进去，你应该找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好女子。”婉懿的声音里透露出浓浓的悲伤。

“不，婉儿，你不懂，你不明白这其中的艰辛，我只希望能看到你平安无恙，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不会阻止你，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只希望你可以快乐，我不会害你的。”

听了阿牛的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因为阿牛的心思她懂，但是他不懂，她现在也是身不由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放心吧，只要你能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别管了，我已经长大了。”婉懿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轻松的对着阿牛说道。可阿牛心中非常不舍，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他也知道婉懿的脾气，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的。自己只好默默的祝福她，希望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渐渐地马车停在皇宫大门口，阿牛扶着她下了车，然后把婉懿送进了皇宫，在皇宫门口时还不忘嘱咐婉懿。

“婉儿，我希望你幸福，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婉懿听了这话，点点头。

“婉懿，一路保重。”阿牛看着她，眼神中透漏着浓浓的担心。他不希望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受委屈，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他也知道这样做会让婉懿更加讨厌自己，他只能这样，希望婉懿可以得到幸福，这才是他最想要的。随后，她和众秀女一排排往前走，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但是看了这几眼之后，她又转过头，不敢再去看阿牛。

看到婉懿回过头，他心里也很难过，自己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舍和留恋。阿牛手中抱着一个瓷碗，曾经她家里靠卖瓷碗而生，自从婉懿父亲走后，就再也没有卖过瓷碗了，现在他手中的这个还是父亲留下来的。

“阿牛！你要多保重啊！”婉懿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他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

婉懿走到大殿的时候，看到大殿中跪了很多人，有些人跪着，有些人站着，有的人跪的时间很长，已经晕倒在了地上。她看到这些人，她也感觉到了无奈，但是为了她的前途，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同情和怜悯，只能狠心把自己的目光移开。她不希望自己的眼睛有什么异样，她怕自己一时的同情会毁了自己的一生，更怕因此而让阿牛为自己担惊受怕。

她走进大殿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许多人等待被纳为嫔妃了。她们的眼神中带着嫉妒，带着愤怒，带着仇恨。她们都是有权利有财富的女人，自然希望可以得到宠爱，但是这个宠爱却不属于她们。而且她们的心理都很扭曲，总觉得自己才是皇上心爱的女人。

看着大殿内的这些女人，个个不是胖的就是骨瘦如柴，穿的衣服也很破旧。看着他们的衣服，想到自己穿的衣服，婉懿感觉自己好像是乞丐。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好难过，好痛苦。不过今年选秀女还有一些千金小姐入宫参加选秀，所以她们穿的衣服还算不错，虽然不华丽，但是也干净整洁，看着还挺舒服的。她们看着婉懿的眼神都是不屑，仿佛婉懿就是一个低贱的乞丐。

大殿内，胤禛坐在最中间，太后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左右分别坐着李公公和太监。很快，一个秀女晃悠悠的走进去，她走路的姿势很怪异，走路都是摇摇晃晃，像是随时会摔倒一般，看着就很虚弱，但是走到胤禛的跟前的时候，她突然咳嗽一声。

看到她的举动，大殿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个秀女竟然敢这么冒犯皇上，这可是犯了死罪的。但是，皇上却什么都没说，似乎也没有生气的迹象。

那个秀女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丝毫不惧怕，只是跪下微微抬起头看着胤禛，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对着胤禛喊道：“臣女拜见皇上”

看到这样一个秀女的举动，很多人都惊呆了，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来的胆量，竟敢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挑战皇上，这不是找死吗？但是胤禛却没有任何动静，好像是对于她的行为视而不见一般。

那个秀女见状，继续向胤禛行了一个礼，然后缓慢的说道：“臣女李氏，乃是江南人士，今年十三岁，因生母早逝，父亲早亡，家境贫寒……”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臣女因家道中落，父亲在家乡为了供奉父亲的牌位，一个月才能吃两顿饱饭，臣女不仅没有能力赚钱养家，而且家境贫困，每天还要辛勤的伺弄花草。臣女每天累的腰酸背疼、浑身无力，还要为家里操劳，为了家里省粮食，我还要去山中采摘野果子，每天晚上我还要去山林中采药......”

李氏越说越激动，眼泪流了下来。

“你这样辛苦，你的其他人呢？”胤禛问道。

李氏回答：“臣女的亲人早已经离开人世，所以，臣女现在一人独居。”

听到李氏的话，众人心里都很震撼。

“那你现在有了孩子了吧！”胤禛又问道。

李氏摇了摇头：“臣女没有孩子，臣女从小在山村里长大，不懂得如何教育孩子。臣女不能做出让自己的孩子误入歧途的事情，所以臣女宁愿自己辛苦点，自己一个人带大孩子。”

闻言，众人都没有说话，太后便对胤禛问着

“皇帝，你觉得这丫头怎么样？”

胤禛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丫头虽然出身农家，但是性格纯朴，不像其他人，只知道攀龙附凤。她虽然出身贫穷，但是她的骨子里没有任何坏心思，朕觉得她挺适合的，留牌子吧！”

听到胤禛的话，李氏立刻跪在地上谢恩：“谢皇上圣恩。”

看到李氏这个样子，众人心里都很不满。但是也没有人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