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分院

手中的书被人猛地抽走，希维尔有些发愣，疲惫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晓得做什么反应。

　　“呃……好吧，我其实也挺困的……”

　　他嘟哝着走向西洋床，放弃地摊在床上，脑子里无孔不入的焦虑却无法让他入睡。

　　不知道现实与魔法世界时间流速是否一样，如果一样……十一年了，小熙现在该有26岁，可他还没找到更好的方法回去。

　　况且……他忽然意识到汤姆还没走，现在……他正躺在自己身边，闭上眼一副熟睡的样子。希维尔偏头看向他。

　　“还不睡？”闭着眼的那人忽然开口。

　　希维尔转过头去，把枕头拍成舒服的形状。如果自己走了，这个家伙肯定能凭自己活得很好，吧？毕竟他可不是那个事事依赖自己的臭弟弟……

　　“唔，马上睡……”

　　“哥哥，哥哥……?”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从一阵白晕中走来，眼里藏着巨大的惊喜。

　　“你去哪了？”少年跑过来，似乎还想像小时候一样扑到他怀里，却生生止住了脚步。

　　长大了，也更有分寸了。

　　希维尔微微好奇地端详这个长大了的弟弟，陌生感铺面而来——成熟，坚韧的东西替代了当初的天真，那个一脸依赖自己的孩子不见了。

　　白光淡淡地包裹住他。“哥哥!哥哥!……”那个陌生的声音焦急地喊道。

　　希维尔眼睁睁地看着一团白光附上来卷走他，他张了张嘴，想说出一句完整的祝福，最后只来得及摆了摆手。

　　看起来生活地还不错。他想。心里似是卸下了一身重负，呼吸也变得平顺下来。

　　一滴眼泪悄悄从他的眼角滑落，被淡蓝色的枕巾接住。

　　暗中，一道幽深的目光从希维尔湿润的眼角掠过。清冷的月光倾泻下来，往呼吸清浅的金发男孩身上度了一层柔光。

　　……

　　第二天，希维尔神清气爽。“汤姆，”他说，“咱们坐麻瓜地铁去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如果你觉得自己挤得过那些人的话。”汤姆回到，又接着说，“我让贝西尔先生把我们送到第九车站前……”

　　“咱们得自己找。他是个麻瓜。”希维尔兴奋道。

　　希维尔欢蹦着拖过行李。那个无从捕捉，却让他确信无疑的梦，似乎让他几年来第一次卸下一身重负。小熙很好，他已经学会了照顾好自己。他的身上有看得出来的被生活打磨得成熟坚强的痕迹。

　　他没有完全放弃回去的想法，只是似乎松了一口气。

　　……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汤姆!”希维尔脸色煞白，仍然骄傲地扬起下巴说，“我就说，这个车站在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你——”

　　他的声音像被门夹了一样陡然停住，希维尔看到阿布拉萨克斯那颗铂金色的脑袋正明晃晃地停在不远处。希维尔愣了一下，迅速换上一个高贵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他朝那边的阿布拉萨克斯点点头，重新把目光透向正要停下来的霍格沃兹特快。

　　“那是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希维尔眼神未动，语气平淡地对汤姆说。希维尔的爷爷还在时，弗利家族还和马尔福家族曾有来往。

　　霍格沃兹特快的时间缓慢又无趣。

　　全程，他都看着汤姆跟几个斯莱特林假模假样地交谈。他买了一大堆零食——巧克力蛙，比比多味豆，还有一些怪模怪样叫不出名字来的小玩意儿。

　　希维尔把大袋子拎到自己的座位上，很有风度地朝几个目瞪口呆的斯莱特林露出了一个假笑。

　　然后闭上眼，打算在列车行进到头之前补个觉。

　　“……真没想到你能有这么深刻的见识，对一个还没入学的学生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你说对吧，奥莱恩?”

　　“西格纳斯，你那会儿可没人家这么厉害。不过，里德尔这个姓……好像不是神圣二十八族之一吧？”

　　“确实不是，”奥莱恩有些可惜地说，“真可惜你不是纯血。”

　　汤姆当然知道这两个家伙是来找希维尔的。如果自己不把这两个人哄住，希维尔当然不可能把人赶出去，他只会笑眯眯地把人噎死——这家伙最近做事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车停了。希维尔理理袍子。拎上自己的大箱子和鸟笼，就走出门外。

　　两个斯莱特林沉下脸来。一个没有家族庇护的小贵族。即使他很有钱，也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有人来跟他交好，这个弗利应该过来讨好才对。

　　“离他远点。”奥莱恩自以为是地拍拍汤姆的肩膀。然后和自己的好哥们儿一起走了出去。

　　新生们排成了长长的一串。希维尔站在队伍里，他皱了皱眉头，汤姆排到了他前面，隔着好几个人的距离。脏兮兮的帽子上打着补丁，裂开一道嘴似的口子:

　　你们可能可能觉得我不漂亮，

　　但我是一个顶顶有思想的魔帽，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

　　“被念到名字的同学走到前边带上帽子!”

　　一个小巫师有些紧张地坐在前面的凳子上，带上了那顶帽子。

　　“赫奇帕奇!”

　　又一个小巫师走上前去，“格兰芬多!”……

　　很快，坐在凳子上的小巫师变成了汤姆。

　　“斯莱特林!”那帽子喊到，几乎没怎么犹豫。

　　希维尔垂下眼眸，他不确定汤姆刚才是否往这边隐晦地看了一眼。

　　斯莱特林，汤姆当然是个斯莱特林……自己毕竟是弗利家族的孩子，大概也会是个斯莱特林。

　　“希维尔.弗利。”

　　希维尔走到前边戴上帽子。

　　斯莱特林长桌边似乎骚动了几秒。“就剩他一个人了……”“他肯定得是个斯莱特林，弗利家族代代都是斯莱特林。”“听说弗利家族在古灵阁里的金子可以买下一个伦敦了!”“真的吗？……”

　　“格兰芬多!”那帽子喊道。

　　希维尔朝爆发出一阵掌声的格兰芬多长桌的方向走去，优雅的仪态与那片混乱，大大咧咧的格兰芬多们格格不入。

　　“哥们儿，”一个格兰芬多拍拍正要坐在自己旁边的希维尔，“你没分错学院吧？”

　　“当然没有。”希维尔没有什么感情地回答。

　　他心里仍然想着分院帽跟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