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邱起据闻那妇人翻来覆去的说,玉珏是她当亭长的君舅留下来的,至少要一千钱,可当铺却说玉珏水色不好,顶多三百钱。于是就吵了起来,店中许多人都听见了……
少徵倏的立起,使得梁邱起停住了嘴,凌不疑问道。
凌不疑你发觉了什么?
程少徵这李逢的妻子想要告诉我们的信息。
少徵双眼亮晶晶的,转头对凌不疑说道。
程少徵这李逢是个遗腹子,他的父亲年及弱冠就意外身死,是由族人养大的,他的父亲从来没有当过亭长!
凌不疑瞬时反应过来。
凌不疑阿起,你找人往颜忠离去的方向搜寻,若是有亭子,就地挖掘!
梁邱起抱拳称喏,随即领命而去。
少徵的心砰砰跳,虽然感觉事情可以真相大白,但是就是止不住心中发寒。
坐卧不安的等了大半天,眼看天色渐黑,总算有飞骑回来传信。
找到了,就在铜牛县城外八十里处的望峰亭。
这次众人一同跟过去,尹县丞、班嘉和程少宫等人一个不落地跟过去。
到了那座依山而建的望峰亭,漆黑寒冷的夜色下,远远近近的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四周的侍卫将卒都举着高高的火把,没人言语,宛如一场静默诡异的祭祀仪式。
亭前已经掘开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里头是横七竖八的黑红色尸首,一共十二具,显然是杀害后焚烧。
虽然面目无法辨认,但是根据仵作回禀的信息,他们已经可以确认这便是所谓携精铜叛逃的颜忠一家六口,一老仆,一傅母,两个婢女,两个护卫。
少徵心中发寒,止不住打冷颤,这凶手十分的凶残。
凌不疑揽过少徵,侧身阻挡少徵的视线,轻拍安抚。
好一会儿,少徵的情绪才平复,她抬头看见了少年的面如冰霜,目光灼人,少徵见状,疑惑问道。
程少徵子晟,可是猜到谁人行凶?
凌不疑低头温声说道。
凌不疑你还记得我们从驿站启程前,曾细细询问万家老仆留在都城时曾去哪些地方么?
少徵点点头,掰着手指数着。
程少徵韩家,林家,万伯母的娘家……其实伯父与都城里的显贵并没有多少交情,也不会贸贸然的让阿福去送礼。
凌不疑你还漏了一家。
程少徵嗯?
凌不疑你们程家!
少徵一怔,笑出声来。
程少徵我家的礼伯父早送过了,阿福那阵子忙的很,并未再来过我家啊。
凌不疑不是送礼,是参加定亲宴。你我的定亲宴。
少徵不说话了,只紧紧的攥住衣袍,心中又一股莫名的惊惧,是程家的宾客,可有谁会?难道——
没等少徵反应过来,凌不疑已经说出了谜底。
凌不疑有那么一个人,他饱富盛名,即使是颜忠这样耿介孤僻之人也愿意倾心结交。
凌不疑这个人不但长袖善舞,交游广阔,在外面游历时又笼络了许多江湖豪客,可以暗中指使他们杀人灭口。
凌不疑他还有许多师门同侪,能找到中间人说服黄闻弹劾万松柏。
凌不疑更重要的是,他那日也来过你我的定亲宴,而以程万两家的交情,万家老仆定会亲自来送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