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78

桑舜华来到程少徵的房的时候，正看着侄女气鼓鼓地咬着吃食泄愤的模样，叹息地摇摇头。

程少徵三叔母。

少徵起身扶着三叔母坐下，还殷勤地递上今早煮好的药膳汤。

程少徵三叔母，快来试试，我可是忙活一上午熬出来的，快来尝尝的。

桑舜华尝了一口，没有药材苦涩，甘甜可口，甚是美味。心中叹道，这为姒妇熬制的可最后还了便宜我了。

桑舜华我们的绾绾，可真是越来越贤惠了，将来可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儿郎。

程少徵我啊，远着了，我前头还有姎姎堂姊没着落。

桑舜华绾绾，你阿母——

程少徵三叔母不必相劝，绾绾不是糊涂人，能明白，可是不代表认同。我恼得是我们经历生死之后，阿母依然是那样面子大过天。

程少徵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是很赞同楼垚和阿姊一起，因为他软弱了，他护不了阿姊，加上他们楼家大房势大，二房势弱，阿姊过去受了委屈，我们程家微薄，并不能替她讨公道。但是后来我想通了，他对我阿姊真的很好，我阿姊聪慧豁达，她嫁给谁都会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或许会受委屈，但是阿姊在家也受不少，没什么不能撑过去的。

程少徵 而且楼公子想要外放，想法虽然天真但是不是不可能。楼家大房虽然势大，可是大房的子嗣却是不中用。

程少徵 反而楼家二房，楼垚的兄长才华横溢，在众多学子中颇有盛名，大房一直压着他不让他入仕，其根本是害怕他日后直入中枢有损了大房的利益，但是楼垚可不一样了，他资质平平，他当不了高官，但是一个小小的县丞或者县令，楼家还是给得起。而且楼太傅若是不懂得长袖善舞，他也不会站的如此的高，鸡蛋不能放在一个框里的道理岂有不懂，他们大房现下无人可用，难道还是要等孙辈出来看看有否出息不成？但是那时候楼家可还能保证自身还是如此势大，楼太傅可还是太傅？

桑舜华这些……你是如何得知？

程少徵从楼公子对我阿姊的心思起，我便开始了解了。而且楼公子也当真实诚，我问的话，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在都城的时候，我也是学习了世家谱系，结合一起猜出来的。叔母你反应告诉我，我可是没猜错。

桑舜华你阿母亦是担心嫋嫋嫁过去会吃亏，才这般百般阻拦，也是……疼爱你们的。

程少徵我们的阿母当然亦是有爱护，但是不多……至少比不起她看中的面子和贤良的名声来讲。对于我们的兄长来说，阿母是他们的好阿母，但是对于我和阿姊，却不是。我也不是吃醋吃味，阿母待姎姎堂姊比我们好，她其实亦不见得对姎姎堂姊又多真心爱护，这只不过都是维持她的好名声的手段罢了。说起来可笑，我的阿母精于算计，可是就是不待见自己的女儿同样与她一样。同为女子却对自己女儿多加苛责，可笑至极啊。三叔母就容我稍微抱怨一下，明日我必定会变得好好的，听话的。

桑舜华心疼地揽过程少徵，心中叹道，姒妇的两个女儿当真一个比一个看得通透。可是这世间事务看得太通透也是不好，慧极必伤。她既然看透了楼家的局势，也应当早已看透了她阿母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