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重篦,温水泡脚,滚热的帕子捂热膝盖和手指,然后膏脂润肤,熏香更衣,十分惬意。
沐浴梳洗后的少徵和少商躺在了萋萋的床榻上。
婢女们备好了吃食,甚是丰盛,
这时候万萋萋从门外走来,拿着一壶酒。
万萋萋我刚刚去了阿父哪里拿了壶千里醉,咱们今天一定要开怀畅饮。
少商和少徵眼睛都亮起来了, 之前她们在灯会上痛失了千里醉,之后也没机会品尝。
万萋萋换过一身淡粉绣花的薄绡寝衣,套上条珠链,躺在她们中间。
她们正在举杯畅饮。
万萋萋我从阿父那里顺来得千里醉如何?不错吧。
程少商不错,够劲。
程少徵醇香顺滑,好酒!
少商想到了刚刚看到万老夫人的模样。
程少商萋萋阿姊,我有一事想问你。你大母耳朵可是出过什么意外?
#万萋萋这也不是什么隐秘,你居然不知。绾绾也是?
程少徵和少商都摇摇头,表示不知。
程少徵一来家里不许议论,二来也没有人告诉我们。
后来万萋萋就说起了她大父当年去得急,没有交待自己的身后事。所以旁支族逼上门来,说她大母出身贫寒,本来不是门当户对,他们也是‘慷慨’也把大父的私产尽可全部带走, 算做嫁妆。
但是阿父却要交给他们抚养,认为她大母守不住的活寡, 说不定将来会把大父的家业贴了别的男人。
无论她大母如何发誓,那些人都不相信,最后逼得她大母自行割去一只耳朵,为首之人身上,说她绝不改嫁。
而本来不好要插手家务事的大父的心腹也都看不过去了,当即就火拼了起来。
后来外大父也收到消息来了,因仁义豪侠在县里无人不知,软硬兼职之下,那些所谓的叔伯兄弟才肯罢休。
她外大父一年往隋县跑七八趟了,直到万老夫人立住脚后收服人心,渐渐立住了威望。
程少商万老夫人,当真令人敬佩。
程少徵也点点头,可不是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这个时代就是割断头发丝都是件大事。而万老夫人本就可以拿着丈夫的私产嫁人,过上舒心快活的日子,而且寡妇改嫁真再寻常不过了,没有人会责怪她。但是她不惜自毁容貌也要守住这个家,抚育幼儿成人成才。
万萋萋我大母还说,她出身寒微,但是我大父从未轻贱于她,一直敬重她,爱慕她,还用最周全的礼数娶她,说我大母是这世上顶好顶好的女子,为着大父的这句话,我大母,就是把身上的肉一片一片都剐了也不怕。
程少商这个就叫——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程少徵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两姊妹异口同声地说道,互相看了一样,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少徵和少商眼睛笑得眯起来,再次碰杯,喝一口千里醉——畅快!
程少徵万老夫人当真是女中豪杰,深情不移,落子无悔,敢作敢当,奇女子也。
#万萋萋你们说,咱们日后是不是也能找到一个可以性命相托可以生死不负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