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存于世的纽带

“…有些可惜啊，死的到快。”

“你怎么了？”

他抬手在夕颜眼前晃晃，发现女孩神色愣怔：“你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我…不确定。”

以赛：“想到就说，有什么可犹豫的。”

夕颜鼻翼微动，抽了口气，看样子十分迟疑：“我在车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一直以为是‘脸’上浸泡了很久的血腥味，你知道人类的嗅觉不如吸血鬼灵敏，所以我始终不明白气味为什么奇怪。”

“但是你听到了它们口口声声说自己吞了一个人，我才意识到我曾经在谁的身上闻到过。”

以赛追问：“看来你有答案了。”

夕颜茫然抬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吐出两个字：“月见。”

“我在月见身上闻到过，是她的香味。”

以赛否定：“不可能，如果南宫月见真的死了，首领不会安然无恙。”

夕颜打断他：“只要不是死亡，血誓并不会对宿主造成太大的伤害，我死过一次，对血誓的效果很清楚。”

“所以你怀疑南宫月见没有死，只是被吞噬了部分肢体，又因为没有直接死亡所以梵洛伽毫无感觉？”

“味道太像了…”夕颜喃喃：“好像是月见被埋进了土里一样。”

以赛口袋里传出一声音乐，那是特殊信息的通知，他告诉夕颜：“这些肢体已经失去价值了，去看你带回来的录像带吧，梵洛伽带着南宫朝颜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了。”

“怎么这么久，他们也遇到阻碍了？”

“看样子八九不离十，不过对他来说都是小问题，走吧。”以赛放下手术刀，摁铃让下属进来清扫。

残缺的录像带被交给专业技术的吸血鬼处理，看是否有修复的可能。

“以赛大人，这并不能算是‘残缺’，它就是单纯没有后半段而已。”不过一会，为首的吸血鬼尽管很苦恼，还是硬着头皮前来汇报。

“那就先看一遍。”他示意手下播放。

初看不过普通色彩，再看时却好像蒙上了一层血翳，夕颜摸摸眼眶，原来没有流血啊。

月见，月见。她心中默念，祈求平安，我不能失去你，我的妹妹。

月见成长得太快了，整个血猎的重担压在她的肩头，她不声不响地扛起来，或许也有过疲惫到落泪的时刻，可是和以前相比，她更爱用沉默来应对这一切。

夕颜调皮捣蛋的时候她会毫不手软地惩罚，但夕颜也从没错过她眼中的痛惜。

她害怕，她害怕夕颜走上以前的老路，害怕姐姐再次失去生命。

夕颜偶尔觉得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十多年的新生，竟然消磨了许多潜藏的痛苦。直到被揭开结痂的伤疤，才惊觉这伤痕之深。

如果可以，我愿意平分我的寿命乃至我的一切，只为了不要再次承受血脉撕裂的痛楚。

以赛坐在沙发另一端，暂停播放，夕颜像个木偶般一动也不动，依旧空白地盯着幕布。

他曾经很喜欢她绝望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那是她坠落深渊的证明，他应该再狠狠踩上一脚让她见识自己的弱小。

昨夜的雨唰然闯入心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