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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毕业的最后一周我回到原籍高中。班主任表示不理解。像我这种艺术特长生最后一周回学校，成绩上的进步微乎其微。

可我还是回去了，为了喻柯文。

此时的我已经在外省众多艺术生们的熏陶下变了一副模样。从前乖乖巧巧的板正校服被丢到角落，身上永远挂着黑色的吊带，一头灰茶色挂耳染被年级主任开玩笑说是在外省学习把头发学白了。

换作以前的我永远都会是无法引起年级主任注意的小透明，蜡黄的皮肤在天蓝色夏季校服的映衬下更加黝黑，一副黑框眼镜架在脸上，头发梳得光光的，没有刘海。

当然，也是无法引起喻柯文的注意的。

记得上一次和他有交集，是高二一次莽撞送出的奶茶。他拿在手里把玩，抓着奶茶袋子转来转去。

旁边人问是谁给的他不回答，他的兄弟们便开始调侃“黑妹给的呀还能有谁。”

那时的我对自己的颜值还只有模糊的概念，这是第一次了解到，原来自己的颜值在大众的审美中是算丑的。

他班有女生和我关系还算不错，找我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发生的每一幕。她说喻柯文听完他兄弟的描述后没说什么，就一个劲咧着嘴笑。还善意地提醒我离这种人渣远一点。

当然，这善意的表情里多少有些看戏的成分。毕竟我承认，高二的时候我真的很黑，而且五官一般。是扔到人群里除了家人不会有人再多看一眼的那种。

所以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大概为了让从前调侃自己的人看见姜昭的蜕变。大概希望自己仅有一次的青春不会就那么暗淡收场。

又或许，希望喻柯文可以多看自己两眼。好卑微，真的。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是我从初中开始暗恋了六年的人，这份暗恋有始无终真的会不甘心。

在外省集训的时候，我遇见的那些艺术生朋友们一个比一个娇艳漂亮。当然，艺术生会玩儿是真的，刚集训那会儿，我因为颜值没少被开玩笑。

有个学播表的男生私生活比较随意，同行的朋友开他玩笑时会突然呛一句“范辙你那么牛，下一个去睡黑妹呗。”

他们开这些玩笑从来不避嫌，从来都是当着全班人的面说出口的。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只能装作这一切与我无关的样子埋头写题。

那时对自己颜值的概念早已不再模糊。我承认，确实丑，也确实很黑。

不过，我还是挺感谢在外省的这段时间的。艺术生里有很多会打扮的同学，有些是因为自己专业的要求，比如说播音表演都会自己给自己化妆上镜。

她们仿佛懂得比我多得多，和她们比，我像是奶奶家村里的小土狗一样。这些都市丽人们教会我什么牌子的面膜美白祛痘，说我小麦色的皮肤可以试试画浓妆走欧美路线。

那时正好要考文艺编导专业的校考，我也有了一个可以学习化妆的充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