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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淡的现实

战国霸业之燕昭王

北行两日后,一行人终于来到这次旅程的终点,望着眼前这座要气象没气象,要规模没规模,在战火摧残下斑驳不堪的城市,姬职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穷国弱邦四个字。跟他一路走来见过的都城相比,这蓟城真是不堪入目,哪怕是卫国濮阳都比他多出三分气象啊!虽然熟读史书的姬职也知道燕人没什么气象,可真的亲眼所见还是觉得心累,所谓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感情慷慨是人家赵国的,燕国只有悲歌。

这群猪队友能带得动吗?

此时城门口早已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为首的公子衮见到姬职的车架靠近当即跪下,高举手中托盘扯开嗓子喊道:“罪臣姬衮,率燕国文武恭迎公子归国。”

沉思中的姬职被他这一嗓子拉回现实 , 换成一副笑脸快步跑上去扶起公子衮:“王叔请起,王叔忍辱负重屈身事敌,万万不可再自称罪臣!”说来也是讽刺,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姬职最信任的是人居然眼前这个公子衮。由于姬职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公子衮事实上已经不具备躲在暗中继续造反的能力。若是他真想不开要搞事,他跟无盐氏那么多来往信件还在姬职手里呢!分分钟让他身败名裂。

公子衮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是功臣还是罪人全取决于姬职的一句话,再说经过这件事后他也是彻底服气了,起身后赶忙递过手中的托盘:“这是传国王玺和燕公剑,请公子验收!”

姬职见状想着要不要来个三辞三让,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公子衮不是合法政权,不能这么玩:“那姬职就代为保管,待日后找到能安定燕国的贤德之士必当转交。”

公子衮闻言眼睛一咪,这大侄子是要千呼万唤才肯出来呀!当下便道:“王宫久经战火残破不堪,臣等已经清扫出先太子的府邸供公子歇脚,请公子入城。”

姬职当即便明白公子衮等人安排这么一个地方的用意:“善,有劳诸位带路。”

入驻太子平的府邸后,姬职就马不停蹄的接见大臣,公子衮为他一一介绍:“这位是燕国司寇公孙操大夫。”

姬职闻言神色一厉杀机暗涌,上下打量着这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公子,他就是日后杀了我那傻儿子让我这一系绝祀的公孙操吗?公孙操察觉姬职的表情变化莫名其妙地心慌起来,仿佛眼前这个人能随时要了他的命一样。

这略显诡异的氛围不过一闪而过,刹那的功夫,姬职就迅速切换成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啊!公孙大夫,你为光复蓟城出力甚多,姬职早有耳闻,在此谢过了。”

公孙操忙回礼道:“此乃臣作为燕人的本分,不敢当公子之谢。”

接着公子衮又一一介绍了中大夫骑强,工尹辅保,御司马栗奔等人,姬职一一报以职业的假笑好言安抚。待众人离开后姬职才意兴阑珊地坐了下来神情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望和杀意。该来的人终究是没来啊!

刚才那几个货应该只是公子衮临时纠集起来的,前来朝见的燕国贵族只有不到三成。

还要骑墙观望吗?那就让你们看看我姬职的刀是否锋利:“田单,下武阳一战骑兵损失惨重,原来的计划还能用吗?”

田单听出他话中不加掩饰的杀意,大眼珠子滴溜一转,兴奋地说道:“可以,只要把宋王赠送的三百兵车拆散,立马可得骑1200,再给我3000步兵,定能拿下燕南。”

姬职大手一挥:“好,就依你!晋鄙,你带剩余兵马和一千陆浑戎去下武阳跟乐毅会合,平定燕山就有劳你们了。”

晋鄙闻战则喜,当即抱拳道:“诺。”

张亮见他一上来就要杀人,心下大急,便委婉地劝道:“公子,不妨施以招抚之策,恩威并施可事半功倍。”

姬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先杀人,再招抚。我们说的话才有人听。”张亮之法也是他先前所想,但现如今燕国群臣都不把他这个新君当盘菜,非杀个人头滚滚不足以震慑宵小。

随即又拿起王玺交给张亮:“有劳张君替我出使一趟中山国,我愿用易水以南的城邑换取乐毅出仕燕国。如有可能尽量与中山王签订和平条约。”

众人被他这一番操作惊得目瞪口呆,什么时候有以城池换人的先例啊?你用那么多城池百姓换一个人,燕国老百姓能答应吗?庄乔出声劝阻道:“公子三思,公子尚未继位,根基未稳就行此割地换人之事,如何向国人交代?”

姬职看了无盐女一眼对庄乔说道:“庄君,我们将来无法交代的事多了,不差这一件,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庄乔闻言豪气顿生,是啊,他们将来要干的事是要被千夫所指的,还交代什么:“诺!”

张亮郑重接过玉玺一脸坚定道:“公子放心,亮定不辱使命!”

“好,我静候张君佳音!”

随后又走到低调寡言的姬开面前:“开兄,先委屈你暂任燕国的行人,代我出使周卫鲁滕等姬姓诸侯国,邀请他们前来燕国观礼,顺带着你也跟这些同宗认识一下,为日后唐叔一脉恢复爵位做好准备。”

姬开自从加入姬职的队伍后就颇为自卑,姬职身边能人济济,而他除了经商什么都不会,以至于一度还怀疑自己掺和进来是否明智?如今见姬职竟如此为他着想,当即激动地抱拳道:“谢公子厚恩,姬开定不辱使命。”

安排好众人后姬职方才大大咧咧地坐下朝无盐女和庄乔道:“说说吧!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

无盐女开口道:“你说的是郭隗今天没来之事吧?”

姬职玩味地说道:“上大夫病得很重哪!”老东西敢跟君王摆谱,早晚要收拾你。

无盐女听出他话中的不快,劝道:“我们现在立足未稳,不能跟老世族正面冲突。郭隗所要的无非名利而已,把太傅的位子给他吧!倒是老世族有点难办!”

姬职问道:“他们想要什么?”

无盐女说道:“自燕国大乱后,朝堂在各郡县的权力都被他们侵蚀殆尽,他们不会把吃进肚子的东西吐出来,不如干脆大方地承认他们在地方上的职位吧!”

姬职闻言大急:“地方郡守都给他们,那我还剩下什么?”

庄乔不急不慢地说道:“事实上您只能控制蓟城、下武阳和易京附近的土地。”

“田单乐毅会平定他们的。”

无盐女继续泼冷水道:“然后呢?谁来治理这些地方?朝廷在地方上的官吏要么已经逃亡,要么就被莫名其妙地杀死了。你哪来的人手?”

姬职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哪是什么燕王啊?不过就是一个燕国的周天子而已。他现在突然有些理解便宜老爹和子之为什么要急着弄死这帮人了。

庄乔见状劝解道:“公子不要灰心,现在除了老世族,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姬职无精打采地问道:“何事?”

“燕国的兵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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