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明的狂信徒

“又是一个控制不住内心的蠢货。”一间小卖铺开着门，黄色的柔和灯光倾洒在地面，雨水在光中晶莹剔透。

烟雾喷出，而后弥漫在店铺内。

满脸胡渣的中年老板靠在柜台上，一只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夹着烟，烟头发着和店外驰过的警车一样的红光。

他的目光透过烟雾，透过雨幕，落在了警车上方黑色机甲上。蠢货就在里面，那种令他熟悉的气息他哪怕隔着金属也能感受到，那是失控者特有的气息。

不是霍雨浩所感受到的邪魂师爆发时的特殊气息和魂力波动，而是某种相比起前二者来说还很微弱的气息。

老板眼神微微一动，眼眸中映出一道身影。

年轻人走进柔和的黄光之中。走进店内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脚印。

被收起的伞在半空中被甩动，被甩出的水在光下划出抛物线后破碎于地面。而后黑伞像是被剑士收剑入鞘一样被年轻人插入门边用给客人放伞的桶中。

年轻人穿着一身合身的黑色西装，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领口系着红色的领结。

他很喜欢这样的打扮，无论是在名流众多的舞会上，还是在普通的聚餐中。

他还总喜欢在胸口插上一朵白色的花。哀悼者，这是和他一样的信徒们为他取的代号。

他们知道他在等一场葬礼，一场埋葬旧世界的葬礼。这一场葬礼，哀悼者等了十年。

但，没人知道，年轻人在等的葬礼也是一场欢迎仪式。在那一天，他将以如火焰般燃烧的鲜红之花欢迎祂的降临。

“来根烟？”老板起身，露出了大肚腩。他从裤子上的兜里掏出一包廉价香烟，烟盒有些扁。

“没什么好烟。”中年老板抽出了一根形状还算完好的烟递到年轻人面前。

年轻人没说话，接过老板手里的烟，从柜台上拿起一个打火机点火。

他深吸一口，被火光围成的圈迅速向烟嘴的方向前进。

“呼……”年轻人被烟雾笼罩，在灯光之下一片朦胧。

“知道那个人怎么被抓的吗？”老板问。

“一个年轻的老师干的。”

“年轻的老师？”

“喏，资料在这。报案的也是他。”一叠资料被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丢在了柜台上。

老板扫了一眼最上面的一页。那是一个黑发的十多岁的少年，一双蓝色眼眸相当吸引人的注意力。

十六岁，六十七级魂力，非斗铠师，六级魂导师。现在是东海学院的一名老师，负责教授被戏称为水课的魂导器基础课程。

天才吗？只是不是斗铠师，他反抗不了这场将要到来的盛宴。会是个不错的祭品吧？

如果是几年前他或许会想把这名年轻人拉进他们的教会。但现在，盛宴将要来临，他已经没这种心情了，有的只是等待了多年终于要看到希望的狂热。

“具体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制服那个失控的蠢货的？”魂帝碾压大魂师很正常，但怎么碾压的需要知道。

年轻人摆了摆手，道：“不清楚。这次他们队长亲自出马，他只是知道大概的信息。”

“算了，一个外围人员而已，死了就死了，失控的人是无法拷问的。一个无法阻止自己失控的人怎么能够觐见神灵呢？”

“至于那个年轻人……没有斗铠的魂帝就算能越阶作战一般也就魂圣级别。把历史上那些妖孽拉过来也就勉强叫板低阶魂斗罗。”

“那东海学院的舞长空呢？”

“那个史莱克来的魂帝？他只是二字斗铠师。一般的魂斗罗战斗力而已，就算是历史上那些恒压一世的天才在这个级别最耀眼的表现也不过是穿着二字斗铠和低阶的没有斗铠的封号斗罗换命而已。”

“可就算是九环，也不能阻止神明的降临。”老板把烟头在烟缸里用力转了几圈，将其戳灭。

“为什么不和圣灵教合作呢？甚至把他们拉进来。”年轻人问，“我们教会里不也有邪魂师吗？他们为了力量，为了心中的贪欲什么都愿意干。”

“拉他们进来？一群二五仔罢了。而且我们才是真正的圣灵教，他们只是一群小偷罢了。”老板笑了笑，言语间有着不屑。

“可现在我们不叫圣灵教，我们叫新光会。”年轻人说。

老板陷入沉默。虽然那些家伙是小偷，但他们成功了。只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失败了，伟大存在的恩赐并没有在小偷们手里传递下去，他们永远只是邪魂师。

“当时情况复杂，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下他们才完成了攥夺。可他们在后来的岁月中也把神的恩赐给丢了。”老板对着年轻人说。

在他看来，圣灵教就是一个小偷。这个小偷闯进了富豪的房子里，拿走了桌上的一叠现金，但他却没有发现旁边的盒子里装着无价的宝石。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这个小偷的嘲讽。

“他们自己放弃了，不，应该说是背叛了神吗？”年轻人笑了笑，“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信仰神明啊。这些家伙连当祭品我都嫌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