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是藏在云层里的月亮，也是我穷极一生的宝藏。

自习课后，林妙妙收拾书包回家，发现桌子里面多了一瓶苹果味的纯享牛奶，下面压了张字条。

钱三一“不想成为你嘴里幼稚又小心眼嫉妒心爆棚的讨厌鬼，所以我以后不会再搞砸了，被你冷落的世界才是人间疾苦。”

林妙妙看着眼眶泛酸

林妙妙“钱四，你大爷的，道歉的话也要写得这么酸吗？拽什么文啊！反正只要你一句软话，我想也不想都会原谅的。 ”

她快步追上那个清冷的背影，奋力扑上去，钱三一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动作，承接住她的力量。

林妙妙“期末考结束之前我们一起复习吧。”

她笑眼灿烂，像一只神采飞扬的狐狸，轻易将他收进她的媚术中。

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儿，钱三一又恢复了往常的力量。

闻讯赶过来的邓小琪跟江天昊也纷纷加入复习大队，用林妙妙的话说，有一个学霸做朋友，连报培训班的钱都省了。

林妙妙“你也就是沾沾我的光。”

林妙妙对身对身后的江天昊挑了眉挑眉。

激起江天昊不平

江天昊“咋的，钱三一是你的人了？”

林妙妙“至少暂时是。”

她绽放笑容，露出两颗虎牙。

江天昊扭头，拍了拍身边钱三一的肩膀

江天昊“作为当事人你是不是应该澄清一下？”

钱三一掀了掀眼皮

钱三一“她说得对。”

听完话的江天昊瞪大眼睛，仿佛吃了一千颗柠檬，酸得牙都快掉了，他跟上钱三一，喃喃道：

江天昊“算了，懒得跟你们计较，我自行车轮胎漏气了，你载我一程总行吧？”

钱三一“不行。”

钱三一没有任何考虑，手指钩了钩前面林妙妙晃荡的马尾

钱三一“你，上来。”

江天昊呆愣地站了会儿，泄气地将书包举到头顶。邓小琪看他那样笑了

邓小琪“你第一天知道啊，钱三一的后座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江天昊“同是兄弟，他俩怎么不一般了？”

邓小琪“要不说你追不到女生呢。”

江天昊……

江天昊想了想，扯住邓小琪的衣服

江天昊那不如这样，你教我英语呗？

邓小琪“我？”

邓小琪“年级第一在前面，你要退而求其次也不用退这么多吧。”

江天昊“少来，这次测验是你单科全年级可以的，都以为你在碰运气，但其实我知道，你下了不少功夫，一个字，教不教吧？”

邓小琪“懒得理你。”

邓小琪笑容渐深，趁着夜色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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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寒假，意味着距离期末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老师“这次考试牵扯到高二下学期的分班，如果你们不想再听到我的唠叨声，最好认真对待知道吧？”

班主任在讲台上贴了复习计划表，教室里顿时有小小的骚动，但很快趋于平静。

江州这个很少下雪的城市，被无数报纸报道过全国最宜居的城市，此时也雾霭沉沉，好像永远散不去的模样。

林妙妙趴在麦当劳的桌上背一篇文言文。

林妙妙“齐人未尝赂秦，终继五国迁灭，何哉?与……与……”

钱三一敲了敲桌面，出声提醒她

钱三一与嬴而不助五国也

林妙妙恍然，接着背下去。

钱三一“‘嬴’字写给我看一下。”

他将稿纸推过去，见林妙妙挠挠头，笔点在纸面上，半天没动

钱三一“16G。写十遍。”

林妙妙冷汗，本以为选了个最容易的科目，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学的。

钱三一“我去给你买吃的，回来之前你得把这篇课文背完我检查，少偷懒。”

钱三一手伸过来将她的头发揉成个鸡窝。

终于不用再被他监控了，林妙妙松了口气，扭动了下脖颈，环顾着四周。

这家新开的麦当劳店都快变成复习室了，放眼看过去全是学生。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林妙妙偷偷看向取餐台，摸出手机看了信息。

邓小琪昊子！怎么突然想起学习了？”

林妙妙“我听钱四说，这次期末考要是砸了，他爸估计得从北京回来把他狂揍一顿。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林妙妙打字打了一半，突然黑屏了，手机关机了。

不只是手机，整个店突然陷入黑暗当中，店里的学生惊呼一片，紧接着楼道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来了。

她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连同她身边的凳子也被踢倒在地上。黑暗中，她行动困难，心里害怕得很，只好大声喊，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妙妙钱四

林妙妙钱四

林妙妙钱四……

店门口有人进行疏散

店员“发生火灾了，大家不要慌，从安全出口走。”

林妙妙往前摸了摸，什么都看不清。

她有夜盲症和色弱，先天的。这个病在医学上有个很长的学名，视网膜色素变异，看了很多医生，最终无果。

那一瞬间，从胸腔里迸发出的悲伤和恐慌，占据了所有情绪，她茫然无措，化在舌尖只有那短短的一个名字，那是她现在能抓住的一切，是她的救命稻草。

他不会丢下她不管，他不会。

她尝试着去抓身边的物品，朝着声源的方向缓慢移动，挪到一个走道的时候，撞到一个结结实实的人身上。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那只温暖的手抓在她在空气中胡乱挥动的手上，紧紧地握在一起。

钱三一“妙妙，别害怕。有我在。”

她闻到他身上可乐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变得安心，她的眼泪无法抑制地翻涌而出。

钱三一到我的背上来

他在林妙妙面前弯下背脊，林妙妙趴了上去。

他在浓烟中摸索着下楼，还好火势不大。

出来时一片漆黑，应该是整条街都断电了，四周没有任何光源，钱三一将林妙妙背到一个花坛边坐下。因为不安，她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他伸手去碰她的脸，湿冷的。

钱三一蹲下来，视线跟她齐平，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轻声道

钱三一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安全了

林妙妙哽咽着点点头。

他的话语简短，却有镇静剂的效果。

钱三一“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数一百个数字，我就回来。”

林妙妙原本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听了他的话，松开来。

钱三一转身跑远了，他第一次羡慕身为体育特长生的江天昊！

钱三一朝着对面街道拐角有光亮的便利店奋力奔跑，寒风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想起林妙妙的哭喊声，如同此时扇在他脸上的寒风一样，如果再慢一秒，他会恨死自己。

为什么会让她陷入如此孤立无援的境地，他真该死。

钱三一跑回去的时候，林妙妙垂着头坐在花坛边上，瘦弱单薄，像一片薄薄的纸，风一吹就要倒下。他离开之前披在她身上的羽绒服掉在地上，他走过去捡起来，重新给她披上。这时候有消防车队过来，停在他们正对面的马路上。

林妙妙双眼失神，突然觉得眼前有光亮，她顺着光亮去看，钱三一的脸近在咫尺。

一只手电筒竖在两人之间。

林妙妙眨眨眼，看清他的脸。

他满头汗，没说一个字，但眼神里的温柔要溢出蜜来，将所有的温暖都烫在她身上。

钱三一还好吗？

说完，手伸过去抚摸着林妙妙的头。

钱三一对不起。

他嗓音里有深深的愧疚。

林妙妙的嗓子有点疼，她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声

林妙妙你对不起什么？

钱三一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钱三一对不起没办法替你承受。

最终，他的喉结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蒋昱文一一

身后有人走过来，喊了他的名字。

钱三一转过身，男人的脸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清晰起来，是昱文哥。

蒋昱文“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