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医院

程鸢鸢空洞洞的双眼看着枕头下的那瓶安眠药，没说什么。

　　念无忧看着愣在一旁的程鸢鸢，试图听到她的解释，可是程鸢鸢一句话都没有说。

　　念无忧拉起程鸢鸢的手腕就往外走，随手拿了个外套便拉着程鸢鸢出了门，尽管程鸢鸢还穿着睡衣和拖鞋。

　　念无忧直接拉着程鸢鸢到了医院。

　　‘‘无忧你干嘛，放开我。’’程鸢鸢挣扎着，试图把手腕从程鸢鸢的手里挣脱出来，‘‘为什么要带我来医院？我不喜欢这里。’’

　　念无忧没有放开她，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把她拉到了急诊部，对程鸢鸢说：‘‘你想死，可是有很多人都想活着，她们为了能够活着，你知道他们为了能够活下去有多努力吗？’’

　　念无忧拉着程鸢鸢的手在医院大厅坐着，两人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听着他们那匆忙的脚步，鼻尖萦绕的全都是消毒水的气息。

　　从晚上九点一直坐到十一点，程鸢鸢有些困，可是她不知道念无忧要做什么，她本以为念无忧会直接把她拉到心理治疗室，可是她没有。

　　程鸢鸢很困，但是这里的灯光很亮她睡不着。直到将近凌晨一点，急诊的挂号窗口依旧有不少人来挂号。

　　念无忧告诉她急诊室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程鸢鸢看着这里，看着行色匆匆来挂号的人头有些微微的痛。

　　‘’到底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念无忧没有回答她，拉起她的手离开了急诊室，程鸢鸢本以为可以回家了，没想到念无忧把她拉到了医院的赢外一个地方——ICU病房的走廊。

　　两人走到走廊里，这里的光线很暗，气氛很压抑。程鸢鸢走着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念无忧把手机里的时间给程鸢鸢看：凌晨一点十五。程鸢鸢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了周围的情形，许多人睡到了走廊两边，应该是病人家属，还有一些的睡到医院的长椅上。

　　看着这情形程鸢鸢的头疼的更加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原因她有些胸闷喘不过气，甚至后背上渗出了些许冷汗。

　　念无忧带着她在长椅上坐下来，冰凉的椅子一坐上去就有些令人发颤。

　　程鸢鸢微微喘着气，把声音压的极低：“无忧，我困了我们回家吧。”

　　念无忧没有说话，程鸢鸢拉了拉念无忧的袖子：‘‘无忧，我头好痛，我们回家吧。’’

　　这里很黑，念无忧看不到程鸢鸢的表情，不过在她不断扯着自己袖子的动作明显可以感觉到程鸢鸢确实不舒服。

　　念无忧依旧没说话，只是在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今天孙医生新开的药，药还没有装到维生素瓶子里。那方方正正的药盒在月光和黑夜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冰冷。

程鸢鸢吃过药后趴在念无忧怀里睡着了 ，念无忧把外套轻轻的搭在了程鸢鸢的身上。虽然是夏天，可是医院里却有些凉。

　　程鸢鸢睡得很不好，眉头一直紧锁着，念无忧试图用手把程鸢鸢紧皱的眉头抚平可是无果。念无忧轻轻揉着程鸢鸢的手腕，她今天确实有些冲动了，程鸢鸢的手腕都被她抓出了一道道红痕。

　　程鸢鸢醒来时是凌晨五点，她慢悠悠的在念无忧的怀里爬起来，只觉得头痛的紧。程鸢鸢环顾四周才发现许多人都是直接从地上铺了点东西成为了临时的休息处，她还发现阳台上居然还有正在晾晒的衣物。

　　程鸢鸢去厕所时才发现已经有人早早起来洗漱了。

　　天才刚亮医院里就有人来等待挂号了。她还看到一位老人迈着并不利索的腿脚蹒跚着走来走去。他并不知道几点上班，在老人的印象里就是要早点来。那位老人在医院大厅来回走动，最后在挂号的椅子上坐下等待着。

　　程鸢鸢看着这一幕已经有些呼吸困难了，冷汗密密麻麻的占据了她的后背。

　　手术室门前来来回回的被送入推出了好多人，医生冰冷的话语打击着手术室门前的家属们。

　　程鸢鸢看着念无忧，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念无忧把程鸢鸢脸上的泪水轻轻的擦拭干净。

　　站在医院的大门旁，看着外面的小摊贩们，念无忧指着其中一个小摊说：‘‘看到那个卖饼的了吗？他的饼才八块一个，你是不是觉得很便宜，可是你知道多少人要不是因为家人住院买不到别的吃的根本不会吃那八块的饼吗？’’

　　‘‘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了给家人治病连八块的饼都吃不起吗？’’

　　程鸢鸢呆呆地望着，不知道在看什么，也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念无忧说的话。脑海里全都是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所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