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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似乎没想到琅嬅会这样回答她，顿了顿方才道：“娘娘到了这时，还要在我这个被皇上憎恨之人的面前炫耀一番，当真是不像您平日里宽厚仁和的作风啊。”

“你我之间本就不算熟悉，只是本宫怜惜你命不久矣，又是你要本宫留下说有话要说的，本宫自然要表现的真实一些。”琅嬅半点不怕如懿的伎俩，哪怕清楚明白的知道皇帝就在门外偷听，她也有信心，皇帝根本不会跟她计较什么。

不论是多年的夫妻情分，还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皇帝都不会和她置气的。4

是的，琅嬅此时已经有孕一个月了，若非如此，她笃定皇帝会欣喜若狂，又怎么会跟着他来延禧宫，亲自送一送这位原主内心最大的心结。

皇帝有多好面子，琅嬅比谁都知道，今日能活着走出延禧宫的基本没有。更有甚者，任何知道这件事的人在皇帝的心里都会挂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找到理由打发的远远的。

如懿听她如此说，面上扭曲了一瞬，垂下头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复又抬头。她面上的神情自然了不少，掩去了显露在外的算计，话语中透着一丝真诚。

“娘娘，臣妾一直以为自己会是最适合皇上的人，臣妾自以为懂他的不得意和不得志，是他不用伪装后唯一的避风之处。现在看来，不过是臣妾的一厢情愿罢了，选福晋是迫不得已，臣妾的侧福晋之位说不定都是一股可怜施舍。”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自己都说不清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说一些真心话，还是想让皇后放下警惕，说出一些不利于她的言论。

琅嬅静静地等着她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你和本宫不同，你先遇见了皇上，彼此倾心相待。本宫……和寻常人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姻缘没有什么不同，好在，遇见的是皇上……”

琅嬅这么说着，双眸毫不转移地盯着如懿的眼睛，两人对视良久，如懿挫败地软了身子。

“臣妾明白了，和您比，不论什么，臣妾都差得远了……”她一语双关，殿内两人都知道她在说什么。琅嬅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并不答话。

见她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如懿面容再度扭曲起来，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还有话要说吗？”见她沉默，琅嬅不欲再跟她耗时间下去了，干脆直言问道。

“臣妾还能说什么呢？说得再多，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臣妾已是将死之人，还是在死前保留一点最后的尊严吧。”她垂眸低语，缓缓说了这么一句话。

琅嬅冲她点点头，起身便要离开，在她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如懿再次开口问道：“娘娘如此聪明之人，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过臣妾今日犯错，是遭人算计吗？”

琅嬅再次叹了口气，回过头看她：“有什么意义呢？进入延禧宫的人一个都跑不掉，你便是被人陷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纠结这个结果也不会变了。”

如懿听了她这话，却是满意地点点头，“臣妾心中有几分猜测，不知娘娘能否给些时间通融一番，也让臣妾能去问个明白，做一回明白鬼？”

琅嬅面上浮起一抹疑惑，试探问道：“你是怀疑玫贵人，还是……海常在？”

她面上神情毫无破绽，问出的话也符合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能问出来的样子，如懿定定地盯着她半晌，才愣愣地点了点头。

“娘娘聪慧，臣妾确实怀疑她们。玫贵人……臣妾能理解，她一向认定是臣妾害了她的孩子，自然要找臣妾报复。但是海兰，臣妾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琅嬅轻嗤一声，开口道：“说到海常在，本宫倒有一件事想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