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地古道上,两旁仅剩一堆被挖机铲处理后的一片狼藉,夜深人静挖机还在不停的动工,聒噪的声音让人十分心烦。只有一户人家零星散着微弱的灯光。
这里已不是从前绿树成荫,空气清新的石井村了,很大一片地方变成了废墟,浓尘大的快看不清前方。好在那个房子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
奶奶在家里收拾着衣物,在孙女,儿子儿媳的软磨硬泡之下,她打算去城里住一段日子。但是她的牵挂还在这,她仍然依依不舍。摩挲着家里的木制家具,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
老头子坐在床上呼喊着她,恍惚间听到小七不断地喊着奶奶,我睡不着…
当她陷入沉思时,强烈的一道光透过薄薄的纱窗照进小房间内,刺的她的眼睛生疼。
挖机哐哐哐的声音向她逼近,她模模糊糊地听到外面有人在争论着什么。
她打开门,只看到挖掘机停在她家门口,一群人蓄势待发地盯着她的房子。
工人被眼前地老太太吓到了,转头看向另一个工人:不是说这没人了吗?怎么还有个老太太?
她疑惑,不知所以然地对他们说:你们来干嘛,我可没签同意书,别对我的房子动手,我可是会跟你们拼命的!
工人疑惑地说:不对啊,莫总叫我们来动工的啊!你不应该搬走了吗?
奶奶见状,进门拿了个大扫帚,对着她们说:叫你们那个莫总滚!休想打我房子地主意,我根本没填什么同意书。
工人见状,他们只是拿钱办事,没办法。就把他们口中的莫总-莫朗,叫过来了。
没过多久,莫朗从一辆巴赫上神采奕然地走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拿着扫帚的老太太,还有一群不知所措的工人。
莫朗一副瞧废物的眼神看着他们,他慢慢走向小七的奶奶,语气极好地对她说:老太太,你的房子的所有权现在已经在我手里了,所以我是有随意使用的权利的。
奶奶不屑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你胡说,我家的房产证怎么可能在你手上!
莫朗一脸得意的说:这就要问问你的儿媳妇了。
奶奶难以置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地反应的时间,莫笛旁边的工人说:去把她的东西都拿出来,今晚必须拆完。
工人见状,犹豫地对莫朗说:莫总,那老太太看起来好像不太好,要不明天再来给她时间搬?
莫朗瞪着工人:晚动工一天,我的损失你赔得起吗?去帮她搬!
奶奶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身拿着扫帚指着她们说:看你们谁敢…
说罢,她直觉眼前一片…
还有耳边嘈杂的声音和呼喊…
屋内,陈冰如正在客房里为明天到来的奶奶铺着床。
陈冰如不断地检查着还有什么漏掉的东西,并没有听到客厅的电话响起。
小七听闻电话响起,放下了手里的日记本,走到客厅接起了电话,这时陈冰如瞥见了小七日记本上的莫笛两个大字。正当充满着好奇想多看一眼,客厅花瓶破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小心思。
她赶忙跑去客厅,看着小七瞪着空洞的双眼,还有电话推到的花瓶。
赶紧拿过电话,电话里还不断地说着,她现在在市医院,请你们赶紧过来一趟。
陈冰如冲着电话里的人,你说什么?谁在医院?喂?…
她转过身看着小七,语气凝噎,小七…他说谁在医院?
小七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说奶奶。
医院内,手术室外坐着莫朗,小七和他之前并没有见过面,只是瞧见眉眼,觉得很熟悉。
陈冰如大声斥责莫朗:你把我妈怎么样了?
莫朗一脸无辜:你还好意思?你自己说你处理好了,我今天晚上过去他老人家怎么还在?
陈冰如怒气冲天:你为什么提前去,说好是明天动工,先不跟你说,我妈有事我绝不会饶过你。
小七从他们言语间听出来什么。
这时她的注意力只在手术室那里,并不想在意他们在吵些什么。
林天成匆匆忙忙赶过来,气喘吁吁地质问陈冰如说:我刚加班就听到你打电话说妈在医院,她怎么了?
陈冰如一时语塞。
医生出来,小七第一个冲过去: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只是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患者突发脑溢血,送来的时候就已经难以抢救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让小七感觉脑子在嗡嗡地响个不停,她觉得轻飘飘,空洞的的,仿佛被推入暗室,往下飘 ,往下飘,飘入一片混沌的黑夜里…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奶奶慈祥的面孔,看着她步入婚姻的殿堂,并和旁边的新郎交代着,一定要对我家小七好哦,她可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说完奶奶消失在了她的梦里,小七不停的找奶奶,怎么也找不到…
“奶奶,奶奶!“小七一睁眼,模模糊糊看到莫笛坐在床边,小七惨白的脸,看到莫笛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带着哭腔说道:莫笛,我做了一个好长地梦,梦里奶奶不见了,我一直找她,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奶奶,奶奶真的不见了…
莫笛紧紧抱着她,抚摸着她背,他只感觉肩膀上滚烫的眼泪在灼烧着他的心。
他一直在想,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戏剧性的桥段…为什么?伤害她最亲的人是他最亲的人…如果小七知道了,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呢…?仇人的儿子又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她?
他捧着小七的脸,她哭红的眼和苍白的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实在令人心疼…
“你就是莫笛?“陈冰如忽然之间的指责打破了他们的平静,她完全没等莫笛回话继续说道:你就是莫朗的儿子,对吧!?你出去,以后你们家和我们家绝对不会有仇人之外的关系!
莫朗…
小七忽然回忆起,昨天那个人…是莫朗?
她心如刀割, 而…眼前这个最爱的人,是莫朗的儿子…
她动作很慢地推开了身边的莫笛,动作很慢,可是眼里的泪水掉的很快。
天哪!
这多滑稽,多可笑啊!
为什么这个人…要是你?
为什么要是你啊,莫笛!
莫笛敛了敛眸子,小七憎恨的眼神就像一把刀,虽然不是对着他,但是刀刃如此锋利,割伤了无辜又无助的他,割的他鲜血淋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