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修课

张极你猜，这个客厅里，哪个方位有摄像头？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怀里垂着头像鹌鹑一样，连话不敢说一句的江燃，恶趣味的开口。

语气恶劣，又带着玩味。

他最喜欢看小姑娘害怕了。

江燃不敢搭话，只垂着眸子解他的衣扣，动作一板一眼，呆滞木然，唯一能看出一丝鲜活气息的地方，是她正在极力延缓脱衣服的速度。

张极怎么不说话了？

张极笑着，低头凑近江燃，距离近到他可以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

这味道不像是洗发水的味道，也不是香水，张极很喜欢这个味道，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大肆蔓延。

张极你头发怎么这么香，洗发水什么味道的？

江燃橙子的。

江燃没什么表情，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张极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自己的头顶，触及的肌肤都像被灼伤了一样滚烫。

张极确实有股橙子味，不过很淡。

张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那双好看的眉眼又弯了起来，像是练习过许多遍一样，嘴角的弧度和眼中的笑意都恰到好处。

看似慵懒随性，实则最是挑剔严苛。

张极觉得自己的副业可以当个演员玩儿玩儿，要是他进击娱乐圈，大概可以直接当影帝。

演了这么多年，横竖也算是个老戏骨了，何况别人都是拍戏的时候才发挥演技，他可是每日没夜，无时无刻的在演呢。

就像现在，他明知道客厅有多少个摄像头，又都藏在哪里，可就是要用最无辜的语气说最吓人的话，一遍又一遍的用不同的事情去吓唬、刺激江燃。

青年人笑容温和，看着比谁都好说话，实际上，笑意只浮现在最表层，眼里却是刺骨的冰冷。

盯着他的眼睛，就像在腊月寒冬里，去结了冰的河面上赤身裸体的徒手砸开冰层，然后泡在冰水里，努力的摸鱼。

最后在里面逐渐麻木，直到失去知觉，最终葬身于此。

多可怕的人，顶着人的皮囊做恶鬼做的事。

张极是你身上的香味吗。

他垂着眸，看着江燃的头顶，随即，一个湿热的吻印在她的额头。

江燃偏过头，欲避开，可在头偏了一半的时候硬生生停了下来，那个吻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额头。

她捏着衣扣的指尖都在泛白，拼了命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江燃，你没有拒绝和躲避的资格。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发疯般的跑出去，逃离这个荒谬的世界，远离是非，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不行呢。

为什么偏偏是她走不了，又跑不掉，被强行留在这个她厌恶至极的地方，

江燃这辈子都不会明白，为何“幸运”二字一次又一次的和自己失之交臂。

她不认命，却不得不信命。

她一辈子都在和命运抗衡，每一次的决定和选择都像赌博一样，却永远都是输多赢少，胜算寥寥无几。

没有退路，却必须往前冲。

这是江燃人生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