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光皎洁

偌大的明家府邸

庭院之中，漫步在回廊之间，好似在看景色画卷。

急冲冲回到家中的明悦，偷摸摸地要悄悄回到自己的住所。

追到在她身后的春风说道，“娘子，我忘记告诉你了，郎君和夫人，还有大少爷他们，正在大堂里等着你呢！。”

蹑手蹑脚的明悦，只好无奈地捂着脸转身走进去。

灯火通明的大堂内，一家四口各怀心事的齐聚在一处。

气氛有些尴尬，明悦假意咳嗽了一声，“大家，都还没睡觉呢？爹，娘，大哥，喝茶喝多了晚上是会睡不着觉的。”她放轻自己的声音，绵软的嗓音听起来更像是撒娇了。

她的爹娘相视一眼，娘亲温柔得笑着，开始了她的说教，“悦儿，听说你今晚去了飞仙阁，你是女子，虽然现今社会风气自由开放，但对于你来说还是不好的。”

明悦嘟囔道，“娘，我在外面，本就没什么好名声可说了！”走到她身侧。

她的娘亲头疼道，“就你这泼猴的性子，你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明悦眨巴着大眼睛，“那又如何，大不了以后不嫁人了，谁规定了女子就要成婚的。我以后，以后就侍奉在你们二人身边。”亲昵地靠在娘亲身上。

她爹把茶盏重重一放，“你听听，她说的这些话，你又看她的这副打扮，哪里有个女孩的样子了！”

娘亲拍着明悦的手，“哎，悦儿这样，还不是被你惯出来的！”

“夫人，你宠她的更多吧！悦儿，吃喝嫖赌，你一个女孩子样样都要沾染。”越想越气的明家老爷，“跪下！你可知道错了？”

看着吹胡子瞪眼的爹爹，明悦连忙跪下，认错态度很快很好，“是，爹娘我错了。”

“悦儿，爹娘无法陪伴你一生，你以后一个人孤独终老可怎么办啊？”她爹揉着眉心。

在一旁看戏的俊美哥哥，“爹，你可别气坏了身子，她呀，肯定是跟萧家二郎一起偷跑出去玩的，要我说啊，他俩就挺合适的。”

“择儿，你可不许胡说，萧二郎身上是有先皇指婚的。”她娘变了脸色。

明择挑眉笑道，“萧家和谢家早就是物是人非了，我听说，萧润今晚是去飞仙阁退婚的。”

“当真？”她娘看向明悦。

跪在地上的明悦点头，“嗯，他说，以御赐之物红珊瑚树为契，退掉婚约并不亏。”

“小妹即使以后嫁不出去，也有我养着她，但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现在有我们护着她，以后呢？以后有个好夫君随时护着她最好，知根知底的，两家人又住得近……”明择的未尽之语引人深思。

她娘并不赞同，“他们两个就是小孩子性子，玩什么过家家的游戏。”

“名门世家的联姻，对双方都是有益无害的。但夫君的人选，还得要我儿喜欢！”她爹兴味问道，“悦儿，你可喜欢萧润？”

明悦低垂着眼眸，她脸蛋通红，像是喝了酒，晕乎乎得回答道，“喜欢呀，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一切皆有迹可循，从小到大她身边的小弟跟班是他，一起爬树掏鸟窝，爬墙钻狗洞逃学，吃喝玩乐遍整个鹿城，在她的大半时光里占满了萧润，如果夫君是他，未尝不是一件甜蜜的事。

而在一墙之隔的萧府中

“给我打！赌钱狎妓，这也就罢了，混账东西，今日又拿圣上的御赐物去那烟花柳巷献殷勤！”

被罚板子，萧润还是嘴硬说道，“爹，你听我解释，我已经和惋卿娘子把婚事退了，你看这是她写下的退婚书。”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你们的婚约本就是先皇的一句戏言，你不应该把御赐之物就这么送了出去，那妓子还算有眼力见，把那红珊瑚树送了回来。”

“爹，人家有名字！叫谢惋卿。”

被打了三十板子，萧润痛苦地梗着脖子，“还有爹，我和惋卿娘子的婚约现在退掉了，我想求娶悦儿。”

“原来你这个混账打着这个主意，要我去提亲也不是不可以，得像你大哥一样考取功名。”

萧润夸张说道，“爹，你杀了我吧，就我这样，要何年何月才能考取到功名？要等到老老垂矣吗？我能等，悦儿也等不了我啊！”

恨铁不成地拿起教鞭往他身上抽去，“没什么志气的家伙，赶紧滚去睡觉，明天早上给我去上学。”

萧润跪下请求，“爹，我错了，你就帮我吧！我求你了！”

蛐蛐也跪下为他求情，萧润曾跟他说过，——“我幼时在梦中，梦到一位仙子，她的气质清绝灵动，宛如月光般皎洁明亮。我第一眼见到悦儿，就认出了她，她就是我梦中的人。”

上元佳节

萧润站在自家门口来回踱步，在太阳落山，夕阳无限好之时终于等来了明悦。

他们每年的元宵节都约定要在一起过的，因为这一日是明悦的生辰。

和全家人早早过完了生日，这天晚上的时间就是她的自由活动了。

她梳着高发髻，头上就插着一根鱼形的银簪子，穿着红色的襦裙，提着裙摆向他由远及近地飞奔而来。

他好像认识她很久很久，仿佛是前世之因，定下了今生之缘。

他咧嘴笑了起来，“悦儿，你终于来了！”高大的少年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飞扑而来的少女，托抱起她转着一个又一个圈圈。

少女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笑声如银铃般好听，她的裙摆如花朵一样绽放，他们肆意妄为的大笑，也是青春年少的欢喜。

这份欢喜的后果就是，附和着一两声干呕声，他们蹲在了路边，吃了饱饭的两个人极力不让东西吐出来。

明灯满城，少女拉起少年的手，红色和灰白色的背影，融合在这温馨浪漫的夜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