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唱诗班的冬天

纳吉尼听话地弹了过来，赫敏对二年级的蛇怪还留有阴影，吓得一声尖叫，一脚将它踢飞到墙上。

纳吉尼“噗”到在床板上，也晕了过去。

汤姆新仇旧恨一同上头，气得直接亲自上场。他跳到地上，扑向赫敏，小拳头直冲她额头而来，似乎准备以牙还牙。

赫敏竖起眉毛，一手挡住拳头，一手又控制住另一只袭来的胳膊，利用体重优势将汤姆狠狠地放倒在地。

她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没想好怎么回击，于是一手控制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使劲地捏他的脸蛋：“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小蟑螂，我怎么会！”她自觉失言，改口道，“我帮了你，你还想恩将仇报！”

汤姆被捏得龇牙咧嘴，打架再次失败的震惊和愤怒占据了他的心神，他没有听见赫敏讲了什么，为了挣脱他使劲扑腾着双腿和手臂，终于一个膝盖击中了赫敏的侧腰，她一声痛呼，放过了对他手臂的桎梏。

汤姆费力将她推开，往后退了些，盯着她发出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你这个疯婆子！将来一定嫁不出去。”

赫敏气笑了，他的威胁听起来还没有马尔福的厉害。这一刻，穿越时代带来的迷茫郁闷、遇见幼年黑魔王的震惊无措终于抛之脑后。

【我可是殴打过伏地魔的人，还怕什么呢？】她自嘲。

汤姆见她不怒反笑，更加游移不定。赫敏向他一倾，看他被吓得一缩，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汤姆见此更生气了，但是敌我实力悬殊，他只好选择蛰伏。

赫敏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以一种轻描淡写的态度躺回了床上，还不忘警告他一句：“要是哪天晚上我在床上看见你的蛇，我可不介意把它烤了吃掉。”说完，她拙劣地模仿了下哈利在二年级决斗时展示的蛇语。

汤姆脸都白了，现在他连自己的底牌都输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与众不同的高贵之人了。

随后几天，汤姆陷入了消沉，总是缩在床脚充满敌意地盯着赫敏。在发现赫敏懒得理他，反而去讨好厨娘后，更是怒不可遏。

【我们可是有高贵血统的人，怎么可以对那些下等人低声下气？！】

看到厨娘慈爱地多给了赫敏一勺烤豆子后，汤姆若有所思起来。

不久，赫敏就发现汤姆从一个“我和你们都不一样”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我勉强搭理你们”的孩子。看起来更欠揍了呢。

不管赫敏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亦或是汤姆抱着何等别扭的姿态，作为室友的他们还是越来越熟悉。赫敏逐渐对“我和黑魔王是室友”的抓马事件脱敏，养成了时不时打击汤姆自信心的爱好。

略过一系列认字、数数、人缘的比拼后，汤姆终于在一个地方超过了赫敏，那就是教堂的唱诗班。

在三四十年代的伦敦，宗教依然受到主流推崇，更别提战争年代，人们更加狂热。

富太太们在布道上挥洒感动的泪水，用绣花的手帕按压眼角，象征性地捐出一两枚先令，神父的笑容就更加谦卑，修女的神态更加虔诚。

这一切唯一和孤儿院有关的就是偶尔发放的爱心食物。

汤姆还是个矮冬瓜，虽然能够得到太太小姐们送的小零嘴外加捏脸，但是在抢大头的面包方面暂时还处于下风。

于是他起了别的心思。

每个礼拜日的布道上，菲尔德神父总会让唱诗班的孩子们歌颂圣恩，让信徒们沐浴圣洁之音。

唱诗班的孩子们都来自中产家庭，他们健康得体，不像孤儿还有穷人家的孩子那样脏兮兮没教养。

但是汤姆显然是个例外。

虽然才四五岁，但他长着一张得天独厚的脸，还会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他总是露出一副礼貌可爱的笑容，任谁也无法对他说个不字。

这周的布道，汤姆注意到唱诗班缺席了一个男孩。菲尔德神父骄傲地宣布，这位男孩以被某所公学录取，前途光明。以及唱诗班需要一名新的成员。

最近几天，汤姆便在赫敏奇怪的眼神中一反常态地认真听起布道来，他真诚的大眼闪烁着信仰之光，唱歌时也格外卖力，布道结束还会磨蹭一会儿，拿着一本被翻了很多次的圣经向菲尔德神父请教问题。

汤姆如愿以偿地被神父在周内传唤，悉心教诲，想要为主发展一名新的信徒。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周，一天汤姆穿着一身崭新的正装出现在了赫敏面前。

他整理了下衬衣的领口，意气风发地背着手在两张床的过道里渡了几个来回，直到赫敏不耐烦地抬眼瞪他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可能你没听说，我现在已经是唱诗班的一员了。”他停顿了一下，观察赫敏的反应，“这可是只有男孩才能进的。”

赫敏懒得理他的小九九，直接戳破他的幻想：“以菲尔德神父贪财的性格，其他男孩少不了是塞钱进去的。你什么都没有，在体现他的宽宏之后，你就会被踢走的。”

汤姆气愤极了，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却又深以为然。于是他恶狠狠地将圣经甩在床上，离开了房间。

后面的几场布道里，汤姆的热情明显消退，在唱诗班浑水摸鱼起来。但是这显眼的位置带来了更多富太小姐的投喂，让他留恋不舍。

于是他依然遵循着菲尔德神父一周三次的传唤，希冀能够多忽悠一件厚实的外套过冬。

这一天是周三，汤姆例行的小灶课堂日，但是过了晚饭，他依然没有出现。

赫敏皱起了眉头，汤姆一向是个准时的人，甚至有点强迫症，他不可能耽误自己的日程。

她等啊等，就连去街上溜达的刺头少年都回来了，汤姆依然不见身影。

赫敏想起了现代教会爆发的丑闻，又想起了唱诗班小男孩人数更高的比例，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一方面对于黑魔王实力的盲目信任让她想说服自己不去，另一方面，内心的声音又在催促自己赶紧去看看。

【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最终，赫敏等不住了，在刚蒙蒙黑的天色里跑去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