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章（九十五）

他们跟踪着向佳悦来到人界，穿梭过几条纵横交错的街道后停在了枭凛风曾经所就读的中学门口。

“百年老校”的横幅还挂在校门口，现在刚好是中秋节收假的时候，学生们正背着或是挎着背包走进校园，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对中秋假期的怀念，还有一些是没有写完作业的忐忑……

“你别说，每次收假的时候，这些学生身上的怨气比鬼都重……”枭言夕感叹道，“某些把学习当做真爱的人除外。”

“真的会有人把学习当成真爱吗？”枭凛风皱眉，想当初他是真的不喜欢待在学校，一是因为那些知识他几乎都懂，二是因为他生性本就自由，自然不可能规规矩矩的被困在四方围墙之内。

“你不行不要觉得别人也不行。”枭言夕翻了个白眼，她可记得自己初中时遇到的那个对学习的态度严谨到堪比精密的科学研究的地理课代表，只可惜那人的人际并不行，还动不动就借钱不还——那家伙欠自己的十块钱到现在都没有还呢！

“那么，刚刚收假的中学生和上早八的大学生比起来，哪一个的怨气更重？”枭凛风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在短视频平台刷到过的“上早八的大学生”，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在高二那年就恢复了曾经的记忆，也是在那之后就退出了人界，他人界的身份被彻底抹除了，自然也没有了进入高级学府学习的机会，若不是当初接收到了枭言夕所发出的讯息，他可能再也不会涉足人类世界，也不会到大学里面去看一看。

或许他还是感到好奇的，千百年前他因为觉得自己没有文采所以自愿放弃了接触当时的科举制度、私塾学堂的机会；千百年后又因为曾经未解决的恩怨而离开了学堂，那些他未曾接触过的领域成为了他所好奇的事物，而他的灵魂分裂出的另一个个体——枭言夕——却是实实在在的去过那些他没有去过的地方，接受了他错过的新鲜事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羡慕枭言夕的……

他羡慕枭言夕的理智冷静，羡慕枭言夕从来不为“情”字所困，羡慕枭言夕能够不与任何人有所羁绊，永远顺应着自己的心意而活……

而且啊，眼前这个家伙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精密的计划，世间所发生的一切几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就算有时的事实与计划有所差异，她都能立马说出第二方案——也就是应对这样的突发情况的方案。

“如果真要比起来的话……”枭言夕的声音将枭凛风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在看见枭凛风脸上期待的神色时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大概是刚刚收假回来就要上早八的大学生的怨气最大吧。”

“什么嘛！你这根本不是选项中的答案！”很明显，这根本不是枭凛风想要的答案，明明只有A和B两个选项，枭言夕却硬生生选了个钝角。

“人生本来就不是选择题，就像是你有两个相亲对象，或许你都挺满意，想要从中选择一个‘最好的’，结果生活却告诉你——她们都没有看上你。”

“这是两码事！”

“这是一码事。”枭言夕耸耸肩，然后提醒道，“向佳悦离开了哦，不打算跟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