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人死在了那个夜晚

在回忆里，他多次向永远寂寥的夜晚奔赴。

  于是有人死在了那个夜晚，

  却又有人从那个夜晚走了出来。

  死者是他们，生者亦是他们

  序章：初遇

  会诊室的门被推开，警察带着一个双目无神且有些瘦弱的青年进来。

  坐在椅子上的伊索虽然早就接到通知，今天会来一个特殊的病人，但也没想到是由警察带来的。

  "您好，请问您叫什么呢？"伊索笑着问着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的青年。

     青年只是抬起头看了伊索一眼，并没有说话，又继续把头低了下去。

  "警察同志，看来这位患者并不想说话，你能大概说一下是什么情况吗？"

  "当然。"警察随即翻开手中的档案，"他叫卢卡·巴尔萨，原名是卢卡斯·巴尔萨克，是那位英年早逝的科学家的孩子。"

  "那他为什么会成这样，我记得前不久在电视上的他还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差不多一周前，他所在的实验室发生爆炸，伤亡者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头部受到严重创伤，大脑也无可避免地受到损伤。另一个人也是本起事件唯一的死者，他的老师，当场死在了那场爆炸中。目前已经排除人为的可能性，是场彻

 底的意外，可是他却开始患有严重的自杀倾向，来这边的几天前，已经自杀未遂好几次了。"

  "毕竟敬爱的老师死在他的面前了。"伊索的眼睛瞟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卢卡，看到他幽蓝色的眼睛似乎充斥着怨恨，"谢谢您能告诉我这些，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了。"

  卢卡也注意到了来自伊索的眼神，又继续低下了头。

  "那拜托你了伊索先生。"警察说完随即就走了。

  伊索又笑着看向卢卡："请多指教，我是你今后的主治医生。"

  卢卡并未搭理他，门外的护士敲了几下门，便进门带卢卡去了病房。

  chapter1:

  几乎是一整晚，伊索的脑海里那双幽蓝色的眼睛依旧不能挥去。

  "巴尔萨先生，早上好。"伊索推开病房的房门，看见卢卡正坐在床沿望着被封死的窗户出神。

  卢卡听见门口的动静，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伊索又把头扭了回去。

  "巴尔萨先生，请你跟我来。"

  卢卡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来跟在伊索身后。

  "你想问我些什么？"这是卢卡这几天以来第一次说话，幽蓝色的眼睛死死望着伊索，"如果你是想问那场事故中发生了什么的话，很抱歉，我完全记不得了。"

  "我想问你的当然不是这个。你可以稍微放轻松一些。我想问你的是，有关于你的。"

  "抱歉医生，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事？"卢卡并未预料到伊索会这么回答，因而略微有些吃惊。

  "是的，因为这样有助于你的治疗，让我了解你，也是对你有好处的事。"伊索眯着眼睛，口罩下看不清具体的神情。

  "不，你搞错了，将死之人的我不需要这些治疗，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你说得对，那如果你告诉我这些，我能满足你一个需求呢，当然，危险物品以及能用来自杀的东西除外。"

  卢卡的眼睛闪过一丝动摇，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我该拿什么相信你呢，医生？就算你不信守承诺，应该也不会有人来怀疑你吧，谁会信在这里接受治疗的人的画呢？"

  "我拿我的生命及其灵魂做担保，答应你的事，我会尽全力实现。"

  似乎是听见满意的回答，卢卡的嘴角微扬起来："我接受你的提案。开始提问吧，我会如实回答的。"

  "你为什么要自杀呢？你已经被证实是无罪的了。"

  "你应该知道，我的恩师死在了那场意外，而我的大脑也受到了损伤，我不能继续从事我所热爱的事业了，我有愧于我的母亲，更给我的父亲蒙了羞。我已经没有生存下去的动力了，这个世界留给我的只剩下创口了。"

  若不是亲眼看见当时他的眼神，应该已经相信了他，但卢卡从容，悲伤甚至带着自嘲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说谎。

  "真假参半。"伊索心里想，他没有戳破卢卡的谎言望着卢卡幽蓝色的眼睛，脑海中浮现那时的天台。

  "没有人需要，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你说对吧，医生。"卢卡早已发现伊索直勾勾的视线，并没有躲闪。

  "我认为不是这样，巴尔萨先生，人应当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卢卡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些东西是比生命还重要的。"

  "我的问题问完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吗？"伊索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有时太过符合大众的说辞，还是会稍微令人有些怀疑的。"

  "一间空闲的音乐室，也希望你能够到来。"卢卡的眼神依旧没变，反而笑了笑说道。

  伊索站起身，打开门，临走前说了一句："伊索·卡尔，今后今后叫我伊索就好。"

  "卢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