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生一回头便看见程少商靠在门边探头探脑的,
摸着受伤的伤痕,面上笑得明媚大方,眼里却一阵冷清。
这现成的工具不就来了吗?
“怎站在那里,快进来吧。”无生靠在桌边用手拖着脸,微扬目,望向她的眼里仿佛全是善意。
看着铺着狐皮的地面,她窘迫的绞着手,将自己破旧的鞋袜隐藏在裙摆之下。
无生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她的窘迫,脑子里却有了一幕模糊的场景。
仿佛当初她也曾像程少商一般窘迫、无助。
她有些茫然的摸了摸心脏的位置。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她从一开始就是人厌人憎的邪魔不是吗?
朝着青黛微勾手指,微微扬起嘴角,忽略掉心中莫名的烦躁:“取一套新衣给女公子换上。”
“是。”
无生,你做的很好。
说完话后,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畔回响,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赞赏。
是谁?
她眼神含笑,眼神却骤然冷寒。
一缕又一缕的黑气自无生所在位置延展,仿佛要掘地三尺,哪怕一寸一寸的寻找也要将其找到。
无生低头轻笑,发间金钗轻晃。
什么东西,也敢来扰我。
你最好藏好了。
别让我逮到你哦。
微扬嘴角,鲜红的唇脂显得有些诡异。
可她望向远方的眼神,分明带着寂寥。
刚刚在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她竟连灵魂都觉得疼痛。
这是不是说明?
她真的记忆有缺。
只过了片刻,之前出去的黑气都收了回来,但是黑气中夹杂着血气。
远处人家屋中的烟囱还在冒着热气,孩子躺在地上面上带着微笑的酒窝,但是整个村子却鸦雀无声,就连鸡鸭的声音都没有。
黑气在指尖萦绕,变成一只手指的模样轻轻的勾了勾无生的小拇指,显得有些乖巧。
虽然黑气的动作很小,但还是被无生感觉到了,她只淡淡的瞧了一眼。
黑气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有些萎靡的消失了。
“郡主,换好了。”青黛在门外回禀道。
无生斜靠在软踏上,脚上未穿鞋袜,若是细看则能看出她的哦i夫比之前还细腻白净了几分。
“进来吧。”
青黛对程少商弯腰行礼道:“女公子,请进。”
程少商脸微微一红,手紧紧的抓着衣角,带着些羞涩的走了进去。
“郡主。”
她梳着样式简单的发髻,云鬓间只斜插了一只金步摇,身穿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披风,白色毛绒将她的脸衬得越发娇小可爱。
无生长眸半阖,伸出素白的手指冲她勾了勾。
程少商眼里带着疑惑,提着自己的裙摆小步跑了过去,然后认真的蹲在无生面前,等待下文,披风的下摆也跟着她的动作铺到了地上。
无生将那只金步摇顺手抽出仍在地上,由于地上铺着狐皮并未发出声响,程少商没有任何动作,仍然乖巧的蹲着。
无生随手从旁边的首饰盒中挑出了一根白玉簪子,将其插入云鬓之间。
“这样才相配。”
少商摸了摸头上的白玉簪子,虽然刚才没有看清楚,但是却能摸出来是个小兔子的模样。
她的眼眶微微湿红,将头枕到了无生的手边。